第三十八章 大结局(1 / 2)

华妃临时变了卦?莫非是那天她离开后,宇文袭又有其他的动作?慕容舒敛着眼眉,盯着华妃。

宇文默剑眉微扬,黑色瞳仁中闪过一道冰箭,同时面色冷凝肃然。

宇文皓侧过头去看向谢元和宇文默,有些诧异。这华妃是属于临时变卦?

皇上又打了个哈欠,没耐心的开口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勿要拐弯抹角。”

虽然皇上在见到华妃之后眼中一亮,并似乎又来了些精神,但是皇上眼下说出来的话和表现,仍旧让满朝文武面面相觑,以及在内心揣摩着皇上究竟是否是明君,若是论刚登基那会儿,的确是个明君,但现在?似乎越发的荒淫无度了。华妃可是北疆公主,本应冷落在宫中,但皇上却极度宠爱华妃。这已经让满朝文武不满了。如今审个案件还如此没有精神,更是让人膛目结舌之时不满。

宇文袭嘴角勾起,有些微的得意。昨日他去了大牢,见到了慕容舒在大牢中便觉得有些不妙,当时慕容舒的表现并没有让他起疑,就连华妃也是没有丝毫的破绽。可在伺候华妃的那贴身侍女是他安排在华妃身边的奸细。正好昨日便是派上了用场。男人可以玩弄权术,并操控权术。而女人则是相夫教子,几千年来皆是如此。但慕容舒却是个例外。玩起阴谋丝毫不逊色于男子。若不是他昨日已经有所准备,怕是今儿个就会摆在一个女子手上!

华妃抬头看了一眼皇上,这一眼在皇上眼中当真是满园春色耀眼炫目,媚态横生,华妃垂首之时,余光扫了一眼慕容舒,接着说道:“所以,臣妾认为,以孝为先的三皇子是不会……”

这时,慕容舒忽然开口截住了华妃的话,她淡雅的容颜悠然的对皇上笑道:“请皇上允许妾身与华妃说上一两句话。”她与宇文默递换了一记眼神,然后便又走至殿中央。她心知宇文默他们并非只有华妃这一颗棋子,但如今是最后的关头,她不想节外生枝。华妃这颗棋子若是利用得当,不仅会让宇文袭自食恶果。更会让华妃也无翻身的机会。

“说吧。”皇上挥了挥手。不耐之色甚重。然后又看向华妃,眼光很贪婪,似乎是想要从华妃身上得到什么。他这两日实在是不舒服,其他的妃嫔如同木头,实在是无趣。

宇文袭唇角上的笑容收敛,则双目如鹰的盯着慕容舒。这个女人总是会绝处逢生!难保不会让华妃改变主意!

华妃心中惊讶,这时候了慕容舒会对她说些什么?难道慕容舒不知道昨日那些骗她的伎俩已经揭穿了?想要让她背叛宇文袭,将最后一颗稻草通过自己的手除去?她还没有这么笨!她暗中扫了一眼宇文袭,这会子不知道为何,仍旧有些心绪不宁。其实,她对宇文袭的信任也不是那么坚韧,甚至也是会摇摆不定的。

慕容舒几步走至华妃面前,同样跪下。无论如何,华妃如今的封号未夺,而她如今的身份是平民。只是刚刚跪下之后,她便感觉那熟悉的想要呕吐的感觉又出现了,她皱着眉忍了忍,这两日是怎么了?不仅精神不济,没有口味,甚至还有呕吐感。也没有时间多想,慕容舒在华妃狐疑的目光下开口说道:“华妃一直是忠于皇上,虽说与二皇子通奸,但仍旧是身份尊贵。这腹中胎儿也是龙子。只是……”她的声音忽然变小,在寂静的大殿之中,只是能听个模糊,具体什么都听不清。她顿了顿低声道:“其一,今日华妃改变主意忽然为三皇子说话,怕是三皇子已经说了些什么打翻了我之前对华妃所说的。其二,若是三皇子打翻了我所说的,那么华妃身边定有尖细。其三,三皇子可以将亲生哥哥和同党宇文鑫的生死不放在眼中,甚至为了自己而眼看着他们去死。华妃有多大的把握会在今儿个以后让三皇子放过你?那根刺入你身体的银针在试毒的同时也在下毒。最后你唯一的筹码腹中的胎儿,若是他无法出生又该如何?”

这些话虽然只有她们二人能够听见,但是慕容舒一直是面带微笑。话落,她起身笑容很平和的接着又道:“三皇子的孝心让妾身感动。”

“三皇子有没有孝心,最该发话的不是皇贵妃娘娘吗?什么时候轮到因通奸而被关起来的华妃去说?莫非华妃与三皇子在暗中有些许交情?”谢元在一旁凉凉的说道。

这句话别看似乎是嘲讽也似乎是挑事儿。可皇上和众臣的耳中,却第一想法便是,这华妃莫非与三皇子也有奸情?毕竟华妃有前科,难免不让人起疑。更何况,这华妃与三皇子似乎还真有几分暧昧。这三皇子与已死的三皇子可是亲兄弟。若是二人都与华妃有奸情的话,可是大华国后宫一大丑闻。

华妃在慕容舒刚才说的那些话时已经是变了脸色,她左手按住腹部,这个孩子不仅可以救她的性命,也可以维系北疆国的安定,如若这时候出了什么差错,那么,她就失去了全部的依靠。另外,三皇子他……她紧锁眉头,心中为难不已,没办法选择。

而四周看过来的那猜测的目光让她无所适从。华妃顿时一身冷汗。一边是慕容舒,那些话直接就入了她的心。一边又是三皇子,他们二人的确是有那么一两次,就连腹中胎儿她也说不准是谁的。但宇文袭的确是个心狠的人,今儿个她若是帮了他,也许后日便是她的死期。但,慕容舒他们也不是什么好角色,或许又是另一场阴谋,或许让她日后翻不了身了。

这边华妃为难。那边大臣们猜测。皇上面色发青,这绿帽子刚带上,这两日稍有缓和,若是又带上,这皇上不大怒才怪!宇文袭如鹰般锐利的目光看着华妃。慕容舒可以去和华妃说话,而他,却不能!宇文袭心下焦急难耐,究竟慕容舒跟华妃说了什么?让华妃如此犹豫?

慕容舒起身后就走回了宇文默的身边。这时候,慕容舒看上去气定神闲,可是只有她知道,她紧张的手心里都冒了汗。这华妃也许不是最后一招棋,但却是最能致命的一招棋。她虽然猜测华妃与宇文袭二人有奸情,可是谁也没有证据。若是有二人通奸的证据,也不必大费周章。

“若真是有私交,那么华妃为三皇子讲话也在情理之中。”大臣又有人站出来说话了。

而宇文默也冷声道:“与二皇子有私交,那么,自然与三皇子也有私交。”有时候宇文默不讲话,不代表他惜字如金。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则让人膛目结舌。这话别说平日里听来暧昧,现在华妃已经有了先例,现在听起来更是含沙射影的说着华妃与三皇子之间的情感。

“华妃继续说吧!”皇上收回目光,口吻中带了几分怒火道。

华妃低着头颅,发丝中都已经冒出了汗,眼下就算是她说着为宇文袭有好处的话,怕是也无人相信了吧?若是如此,她咬了咬牙。顶着众人犀利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原本臣妾也以为三皇子有孝心。可前些日子三皇子竟然来见臣妾,让臣妾在皇上的饮食之中下毒药,臣妾当然不肯。开始臣妾不知道三皇子有野心,只见三皇子孝顺皇上,便在皇上面前多为三皇子讲话。但后来臣妾才发现三皇子越发的有野心了,竟然想要谋朝篡位。暗中勾结官员,收买宇文鑫对付南阳王,镇南候等人。前日下毒之事二皇子早就说过,这事儿三皇子早就有所预谋的。”

“华妃口说无凭,信口开河。无凭无据竟也敢诬蔑本宫!”宇文袭听见华妃的话后,立即怒吼。随即又伸手指向慕容舒,“慕容舒,刚才你是威胁华妃陷害本宫!”

闻言,慕容舒无辜的睁着明亮的大眼,眨动了两下。她可没有说什么,只不过是说些话让华妃误会。间接的挑拨一下宇文袭与华妃二人之间的信任问题。

“三皇子何必动怒。这华妃想要说什么,又岂是他人能够改变和阻挡的了的。”宇文默冰冷的黑眸看向宇文袭寒声道。

宇文袭紧抿着唇,冰冷着一张脸又看向华妃,平和了下语气道:“华妃,请说出实情。勿要受小人挑拨,最后的得不偿失,后悔莫及。”慕容舒刚才绝对是说了些什么,才会让华妃临时变卦。是他太小看慕容舒了,在最关键的时候,竟然让她横插一脚。

华妃知道如今她既然已经开口了就绝对没有反悔的权利。便沉声道:“回皇上,臣妾所说的一切都是属实。”

“大胆!三皇子,你竟然敢下毒谋害朕!企图谋朝篡位!”皇上大怒。如今这丑算是出大了,先是儿子与宠妃通奸,再接着另外一个儿子想要害死他!

“父皇,华妃有意栽赃儿臣。儿臣对父皇的孝心天地可鉴。儿臣绝对不会下毒谋害父皇。”宇文袭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面色苍白,但语气仍旧是镇定。

皇上看了这么一会子,再与之前的事情联合起来,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他冷笑,“当朕如此好欺瞒?!”

“皇上,三皇子谋反一事并非空穴来风,华妃所说的确是属实,臣还有一个证人。”安槐在宇文袭跪下辩解之时站了出来,对皇上说道。

慕容舒侧头看向宇文默,还有一个证人?是谁?宇文默微微一笑,张嘴无声的对慕容舒说道:“宇文恺。”

宇文恺?慕容舒忽然想起宇文默出事那天,宇文恺想要见她来着,后来因为有人出现带走了他。她这两日根本就没有想到宇文恺身上,想不到这会子宇文恺也会成为一个证人。不过,当天宇文恺来见她,指明之知道她不为人知的事情,难道不是与他有关,而是与宇文鑫和宇文袭有关?宇文恺想要大捞一笔?

“带上来!”皇上这会子来了精神,可能是别宇文袭刺激的!这些日子他一直是重用提拔三皇子,可想不到三皇子竟然如此有野心!

不过一会子,宇文恺垂首跟着侍卫进了大殿。

宇文恺身着普通,不过却也是干净的。以前的大排场倒是没有了。想必是离开南阳王府的日子不好过吧。他走到殿中央,就双膝直直的跪在地上,响声甚大。他是庶子从小便是没有进宫的机会。眼下还是以证人的身份进了宫,面了圣,激动的同时又害怕。“草民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没有回话,而是摆了摆手。安槐见状便转过身子看向宇文恺,冷声问道:“你可认识三皇子?”

“草民认得,正是前面那带着玉冠之人。”宇文恺伸手指向宇文袭,然后低着头回道。

宇文袭回头看了一眼宇文恺,此人与宇文默和宇文鑫有些相像,但他怎么没有印象。

“你从未进宫,怎会识得三皇子?”安槐继续问道。

“草民当时是在望月茶楼品茶之时见到了三皇子与三弟宇文鑫。当时他们二人好似在秘密谈论着什么,身边有小厮和护卫守着,草民当时与他人正谈生意,便没有上前与三弟打招呼。”宇文恺沉声回道。他当时根本就不知道与宇文鑫见面的人是宇文袭,不过在他们离开茶楼时,他偶然间看到了三皇子腰间的腰牌。这才确定了宇文袭的身份。宇文鑫虽然道貌岸然,但是肯定野心不小。他也不傻,知道此事能够换到不少好处。只是没有想到刚到了王府,就被谢元的人将他带走。

宇文袭听言,眼皮剧烈的一跳。这宇文恺果然知道他和宇文鑫的事情!

“皇上,由此可见,三皇子与宇文鑫勾结,谋害原南阳王和镇南候。而华妃指认的事情也属实。再加上福公公的指认,三皇子无法脱罪。原南阳王与镇南候属无辜。”安槐拱手对皇上说道。

闻言,华妃紧紧的闭上眼睛,面色越发的苍白了。她并不想见到宇文袭死。只是,她别无选择。

“皇上圣明,还臣公道。”宇文默,谢元二人同时跪下。

“父皇,如今证据确凿,容不得三弟狡辩。南阳王,镇南候皆是无辜,请父皇给二人公道。”宇文皓也跪地磕头请求道。

满朝文武大半都跪地同声喊道:“给南阳王,镇南候公道。”

只有少许的,曾经被宇文袭收买过,也去巴结过宇文鑫的官员们,先是犹豫。结果在宇文皓扫过来的那冰冷的目光下,趋炎附势的几个官员就算是不愿也都随波逐流跪地一同为宇文默和谢元二人声讨。

宇文袭回头看去,满朝文武竟然没有一人为他说话!他又看了一眼华妃。华妃也正在看他,二人面面相觑。华妃惭愧的低下头。而宇文袭则是放声大笑,“哈哈哈……”原本以为是他设了局请宇文皓等人跳入,却没有想到,他们早就已经设好了圈套等着他跳!而他浑然未觉。今儿个所有人证物证环环相扣,根本就容不得他跳出!华妃出卖了他,虽然意外,但是也在情理之中。而他也没有必要做那无用辩解之事。宇文皓看似温和无害,却是也是如此机关算尽,出手狠辣不留情。

文武百官皆是如此,皇上就算对三皇子没有必杀之心,但听了文武百官的话后,也知道不该饶恕三皇子!更何况三皇子这几声大笑对他极为不屑。“将三皇子关入大牢!择日处斩!”

处斩二字在大殿中来回响应。大笑不止的三皇子止住了大笑声,面对要押他出大殿的两名侍卫。他缓缓起身,“本宫自会走。”他挺胸直背,转身义无反顾的离去。多余的废话也无。就连让他落败的宇文默等人,他也未多看一眼。不过,却在路过华妃之时,眸光微顿。华妃紧咬着牙。随后,他便快步走出大殿。

慕容舒看着宇文袭离开的径直背影,心中有少许的佩服。面对失败,宇文袭倒是个能够输得起的人!不似宇文鑫与周氏那般无赖。至于,华妃?她转眸看向华妃,这个华妃绝对不能留,否则后患无穷。

“宇文默官复原职。”皇上皱着眉见三皇子走出大殿后,又开口说道。

既然下毒一事与宇文默和谢元二人无关,那么就应该官复原职。

“谢主隆恩。皇上圣明。”宇文默和谢元听言,丝毫不意外,二人跪叩谢恩。早在他们算计之中的,只是中间有些波折而已。

宇文皓这时开口道:“禀父皇,华妃明知三弟有谋害父皇之心,但仍旧坐视不管。若不是父皇福泽似海,三弟若是暗害成功,后果不堪设想。虽说华妃今儿个在大殿之上揭穿了三弟的阴谋,还了南阳王和镇南候公道,但是其所犯之罪却是不能轻饶。”

华妃大概也会猜到他们解决了宇文袭后,就会解决了她。只是想不到竟然会如此之快。只是,皇上能够没了她吗?

皇上闻言,看向仍旧跪在殿中的华妃,只见华妃虽已有身孕,身子略微发福,也在牢中待了几日,但是身子仍旧婀娜,气韵勾人,皇上缓缓的半眯起眼眸。竟似进入了梦境之中,面颊上有少许的红色。

下方两侧的臣子观之皇上短时间的变化,皆是不解。皇上这是怎么了?这华妃可是有罪之身,皇上这般看着就能入迷?

慕容舒紧盯着华妃,见华妃虽然对宇文皓的话有些意外和惊讶,但却并不是恐惧,而她看向皇上的眼光,似乎也是十拿九稳。慕容舒眼眸一闪,莫非真如她猜测的那般?皇上这段时间变化大,莫非就是吸毒所致?而吸毒本就有瘾,若是没有制止力,根本不会戒掉。也难怪皇上近日来会性情大变。

宇文默神色肃然的望着皇上,眼光越发的冷冽。皇上若是还留着华妃在世的话,那么就是昏庸无道!趁此机会将华妃除去,北疆国对大华国绝对会事事遵从。否则,一旦放过华妃,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所言极是。华妃腹中胎儿或许是与人通奸所有。况且华妃性淫,不知与多少人有染。如今几罪同降,华妃脱不了一死。”谢元见皇上恍惚了心智,立即出声说道。

皇上恍恍惚惚的睁开眼,抽了抽鼻涕,精神似乎更加的恍恍惚惚,他面色蜡黄,指着宇文皓和谢元二人,怒吼道:“究竟你们是皇上,还是朕是皇上?!华妃一事日后再说!”

“皇上!”百官皆是一同惊呼。现在不杀华妃,更待何时?!

华妃笑了。从她被关大牢的时候,就已经做了打算,皇上根本不会杀了她。

“都别说了!朕有些累了!退朝!”皇上不耐的挥了挥手后,转身就离开。肥硕的身子倒是没有半点迟钝,转眼间就已经离开了大殿。竟然没有给他人说话的机会。

“天要亡大华国啊!”悲天悯人,杞人忧天的大臣们开始连连痛呼。

一阵阵痛呼声中,慕容舒与宇文默几人面面相觑,心中都颇为无奈,到了这时候,皇上竟然因为一己私欲而放过了华妃!慕容舒转眼再看华妃,华妃已经缓缓起身,并在侍卫要将她带走之时,她走向慕容舒。

“请将解药给本宫。”华妃笑的有几分得意和轻松。这句话中带有命令口吻。

如今谁都能看得出来,皇上不想杀华妃,而华妃当然会笑得出来。

闻言,慕容舒也缓缓的笑了,淡淡的说道:“华妃这话本妃听不懂了。本妃从来没有给华妃下毒,那么,何来解药一说?”她昨日哪里会想那么多?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准备下毒的东西。若是可能,她倒是真希望在银针上下剧毒。

华妃不可思议的瞪着慕容舒,原来她是中了计!她死死的盯着慕容舒,从牙缝中蹦出几个字:“好,很好!”话落,甩袖离去,回她的暂时居住的大牢去了!

大臣们一个个的哀声离去,独留下慕容舒几人。

“必须想个法子,华妃绝对不能留。”谢元压低声音狠声道。华妃是祸患,如今腹中胎儿孩子,十月怀胎,保不齐皇上以为一时心软而放过了华妃。若是如此,他们这些日子的苦算是白吃了!

宇文皓点头,“的确。不过父皇怎会对华妃如此痴迷?见到华妃时,父皇竟然会很高兴。就连神情也不对。”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父皇,如此荒诞!

“华妃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本就已经出乎意料。华妃手中必定另有东西可吸引住皇上。”宇文默沉默了半响后说道。

慕容舒听完了他们的话后,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瓷瓶,“这瓷瓶之中装有mi药,此mi幻药多用于青楼妓院之中。若有女子不接客,在闻过此物之后就会没了心智。华妃样貌普通,宫中美艳妃嫔多不胜数,皇上怎会独独宠爱华妃?当初太子殿下被华妃陷害之时,也是只有片刻的失神。我猜想是与此物有关。再者,皇上如今精神大不如以前,更有很多奇异情况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我猜想华妃在受宠期间让皇上服食了某些药物,才会让皇上如今精神不济,性子大变。”

宇文默三人闻言,皆是紧锁双眉。

慕容舒微微一笑,又道:“这也是皇上为何不想杀华妃的原因了。”男人多半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古代男人更是,华妃用此物讨欢心,皇上哪里有不受蛊惑的道理?

“让人在大牢了盯着华妃的一举一动。”宇文默沉声道。

慕容舒淡淡的点了点头。而此时,事情算是解决了大半,她心情松了些许。但那呕吐与晕眩一同袭来,竟让她没有忍住,身形踉跄后退,竟要无力的倒下,在她闭上眼睛之时,看到宇文默焦急的面容,嘴角轻轻的勾起。

“舒儿。”

“宣御医。”宇文皓立即对着大殿外的侍卫命令道。

“不可。”宇文默抱着慕容舒就直冲大殿外。宫中御医如今多半都是混饭吃的,医术不精,远不如赵初!况且,舒儿今儿个来大殿之时面色就是不佳,当时他以为是她担忧他而没有休息好。眼下看来,竟然是他疏忽了!真该死!

“赵初就在宫外,回王府。”谢元也有些焦急的喊道。

慕容舒心中诧异,谢元这厮平时跟她斗嘴的时候,不是恨她恨的牙痒痒吗?慕容舒还来不及多想,就已经沉沉的睡去。临昏睡前,她不禁懊恼,何时开始,她竟然变得如此虚弱了?只不过是吃的少了一些,就晕倒了?

南阳王府。

整个梅园都忙开了,丫鬟婆子们一会脸上有笑,一会又是愁云。不过个个都是手脚麻利的忙乎着。个个都恨不得将整个梅园翻天覆地的收拾一番。不过,却都不敢弄出动静来,都是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忙着。

“王妃这都昏睡了整整两日了,怎么还未清醒?”红绫担忧的来回踱步,不停的朝着房中张望着。

常秋宽慰道:“红绫姐姐莫要多担心。这几日王妃是休息不好,又劳累过度,赵五公子说了不碍事的。只要睡上两日便可。”

“王爷在屋子里守着呢。我从来没有见过王爷这么着急过。前日在宫门外,我见到王爷抱着王妃冲出来之时,整个脸色都是撒白的。幸而王妃无事,否则王爷怕是又会像之前那般食不下咽。”兰玉叹口气小声的说道。不过脸上却有紧接着浮现了笑容,“王妃好福气,王爷这般疼爱呢。咱们也别在这瞎担心的。王妃指不定什么时候清醒,咱们盯着厨房,时刻的准备些粥水,等王妃醒了便能喝了。”

“兰玉说的是,王妃现在可不比以前,自然是不能饿着的。你们去盯着厨房,仔细点那些婆子,被做事迷糊,这粥水也要小心。”红绫点了点头,吩咐着兰玉和常秋。

兰玉和常秋闻言,立即应下,便赶着去厨房盯着婆子们了。红绫则仍旧不免担忧的看向屋子里。

房中,宇文默衣不解带的在床边守着慕容舒两日了。这会子坐在一旁一边看书,一边看着慕容舒的清醒。偶尔拿着汤匙沾上少许的水润润慕容舒的唇。偶尔还拿起干净的布子为慕容舒擦着脸和手。饿的时候,也只是喝了一碗半碗的汤。

房中的火炭烧了两大盆,整个屋子里都被熏的热乎乎的。

慕容舒是在极度饥饿中醒来,她睁开双眼,有些迷糊。这是在哪呢?刚才不是还在大殿上惩治宇文袭等人吗?怎么这会子会在这儿?这儿挺熟悉的,她眨了眨眼,是梅园?回南阳王府了吗?

她转过头映入眼帘的便是,不修边幅,一脸胡渣的宇文默。他正看着书,似乎察觉到有人看他,宇文默抬头看向慕容舒,见她正看着他,宇文默立即将书扔了,惊喜的握住她的双手,满是血丝的双眼上下的打量着慕容舒,“舒儿,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慕容舒每次起床都会有点迷糊,更何况她这次是睡了两天,她皱着眉看着宇文默:“怎么这么丑?刚才见你还精神气爽,英俊迷人,怎么才一会子的功夫,你就变得如此邋遢?”这男人的胡子未免长的太快了。是不是宇文默太有男人味了?这胡子也长得比一般人快。

宇文默嘴角抽搐,不过眼下没有什么比慕容舒醒来更高兴的事儿了,他激动的握着她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放,“你整整昏睡了两日。赵初说你差不多一两日就能醒来,眼下都快两天半了,真是急死我了。”若她再是不醒,他肯定去找赵初那小子,医术不精,还敢大放厥词!

两日半?她昏睡了这么久?她又看宇文默,倒是原谅了他邋遢的形象了。她撅着嘴,声音有点沙哑的道:“手疼。”胡子还是太长了,还有点硬。

宇文默立即放下慕容舒的手,她略微沙哑的声音在他听来就是撒娇的声音,他听的心花怒放,连忙问道:“是不是饿了?早就让人热着粥呢,一会子喝点。”

“恩,很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肚子里没什么东西,就总是想要吐。”慕容舒皱着眉,又有点想要吐,感觉肚子里都是酸水。难受的紧。

宇文默一听,顿时手忙脚乱了,他回头就是冲外大喊,“来人,去叫赵五公子过来!”

慕容舒刚想问他咋这么大的反应,她不过就是想吐而已,也许是刚醒来,肚子有点空,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应。但宇文默转过头就是满眼的担忧的说道:“舒儿,你如今有了身孕。万不能马虎。这两天都没有吃东西,不知道你的身子能不能受得住。”

“我还没那么娇弱,别担心。”慕容舒宽慰着宇文默。宇文默这么关心她,她可真是幸福。不过,她反应慢了半拍,他在说什么?!“你说什么?!”

宇文默见她这般,忍不住笑了,不过黑眸中尽是激动与兴奋,“舒儿,你有了身孕了。”

“这怎么可能?!”慕容舒圆瞪双目,完全不可置信。她不是过了三年才能怀孕吗?眼下也不过是过了一年多而已,怎么可能会有了身孕?!是不是仙人跳来的?电视上的很多现象看上去像是怀孕了,其实不然,有的只不过是胃酸倒流,看上去像怀孕!慕容舒这会子被震惊的脑子有点不转弯了。这现代验孕方便的是用验孕棒,验孕棒上两条线显示有可能是假。但是赵初亲自出马,诊了一次又一次的脉,怎么可能会出错?!

宇文默见到她如此震惊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与她共同感觉这突如其来的快乐。他点头,原本低温的语气都跟着上温,“是,舒儿,你真的有身孕了。已经一个月有余了。赵初说是你原本存在体内的毒因为被毒蛇咬了后,两毒相克,正好解了余毒。所以舒儿你才会有身孕。”他还有一点隐瞒了,他原本也是不信,愣是让赵初诊了一下午,一共不下二十次,都是喜脉,他才相信。赵初虽然性子好,但是也被宇文默烦不胜烦。

闻言,慕容舒先是被巨大的喜悦占据了心,呆愣了半刻。随后才反应过来,扑进宇文默的怀中,“我有我们的孩子了。”她真的怀孕了。这可是意外的惊喜!

“舒儿,小心身子。你刚醒来,身子还弱,快躺下。”宇文默温柔的将慕容舒放下,然后贴心的在慕容舒的后背放了个枕头,让慕容舒靠上。

慕容舒点了点头,她虽然满心雀跃,可身子是不会说假话的。怪不得她近几日总是感觉无力,这两日还总是想吐。她最不合拢的对宇文默说道:“默,我饿了。”初次为母,她一心喜悦,还有说不出的那种期待。她小心翼翼的伸手抚摸着腹部,还有九个月才能见到孩子呢。等她手刚抚摸上,她才反应过来,这一个多月肚子还是平的!

“恩,我去吩咐红绫。”宇文默笑着为慕容舒盖好了被子,然后出了内间,去外间吩咐了。

幸而红绫几个丫头都是伶俐的,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热粥。宇文默吩咐下去后,她们便将热粥送了过来。

三个丫头都站在一旁看着慕容舒,她们三个可是跟着王爷担忧了两天呢,幸好王妃今儿个就醒了!王妃现在可是有了身孕,这身子最是要紧。更重要的一点是,这府里面的人,和京城中的人可热闹了呢。不都说王爷不能有后吗?王妃如今有了身孕,这外面议论纷纷。王妃怕是不知道,外面的人知道王妃有了身孕,王爷可以有后时,可都是想要将姑娘送入王妃当侧妃呢,可王爷却做出了惊人之举。对外宣称,今后身无二妇!意思就是说不会再娶任何女子。这世上的男儿哪里有王爷这般痴情?对王妃这般钟情!

宇文默亲自动手喂慕容舒,柔声细语道:“舒儿,多吃些。”

“我自己就可以,你吃了吗?你去吃些。”慕容舒伸手想要端过碗,她虽然是有了身孕,两天没有进食,但是自己端碗吃饭的力气还是有的,眼下那几个丫头都看着呢,这会子让人看着,还是有些难为情。

“无碍。我刚吃一碗粥。”宇文默将碗收回,并未让慕容舒抢过去。她两天都未进食,哪里有力气拿碗?若是拿不住,这么烫的粥洒在了身上,可不行。

闻言,慕容舒抬头扫了一眼红绫三人,见三人虽然是低着头没有看他们,但是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看着三人都是憋着笑。她虽是现代人,有着前卫的思想,可也不代表这么开放。况且入乡随俗,她控制不住脸红了。不过,她的男人对她好,天经地义!她就享受吧。

这一碗粥吃的幸福,吃的缓慢,足足用了两刻钟。而赵初因慕容舒昏迷有了身孕,就被宇文默留在了王府里小住。实则是时时刻刻能够为慕容舒奔波。

等赵初来时,见到半靠在床上面色红润的慕容舒,又见到满眼血丝,形象糟糕的宇文默时,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王爷怎么了?”

房中的人都是愣了愣。王爷这不是好好的吗?

等了一会子,几人都看向宇文默,这才注意到宇文默此刻的形象!慕容舒面如桃花,一脸幸福的笑容。而宇文默虽然面上也有笑容,但是他天生一张冷脸,再加上布满血丝的眼,看上去倒比慕容舒还要憔悴上些许。

“本王无事。”赵初皱了皱眉,冷声道。“叫你来是为舒儿诊脉。”

赵初绝美的眼眸闪过一丝无奈之色,从慕容舒昏迷第一天到现在,他诊脉的次数超过了他以前所有的次数。这慕容舒看面色便已经知道,身子很好,母子平安。不过,宇文默这人极坚持,没有必要给自己惹麻烦。赵初走向床边,慕容舒伸出皓腕。

慕容舒忍不住心中好笑,赵初堂堂男子,玉树临风,容光逼人,却被宇文默逼成了她的妇科大夫!

须臾,赵初将手收回,看向紧张的宇文默和慕容舒二人,笑道:“很好。日后每日服用安胎药,这三个月内莫要劳累。最好卧床休息。王妃虽然身子底子不错,可最近休息不好,也受过伤,中过毒,伤了身子,这又是第一胎,便是要万事小心注意的。”

“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请公子交代奴婢们。”红绫一听慕容舒日后需要静养不能劳累,立即问道。

赵初点了点头,“我将一些注意事项写下来吧。”他转身走出内间之时,在门口处回头沉静无波的眼眸深深地凝望了一眼慕容舒,似乎这一眼要将慕容舒刻进脑海中,刻进回忆中。

而慕容舒沉侵在初为人母的喜悦人中,宇文默同样沉入在初为人父喜悦之中。二人亲密的分享着喜悦,没有注意到赵初这一眼。

慕容舒吃过粥后,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就想要下床走一走。但宇文默严令禁止,“卧床休息。不可走动。”

“五公子交代,卧床休息,但也没有说时时刻刻休息。其实孕妇是要有适当的运动的。”慕容舒将腿伸到床外,就要下床。但宇文默一下便将她的腿放回了床上。

“这两日需要卧床休息。等身子好些了再下床走动吧。”宇文默严令禁止,让慕容舒无语。

慕容舒撅了撅嘴,“欺负我。”看她如今‘大腹便便’,就觉得好欺负了?

过了没一会子,午睡起身的轩儿便来了。他一听见慕容舒清醒了,便立即让文棋给他穿上衣服,装扮整齐后才来见慕容舒。

“娘亲醒了!轩儿好想娘亲啊!”轩儿进了内间,见到半靠在床上的慕容舒后立即奔跑过去,爬上床,小心翼翼的靠在慕容舒的一旁,声音甜腻腻的说道。

宇文默刚开始见轩儿这么直冲冲的跑过来,怕他碰到了慕容舒的腹部,刚想要将轩儿抱到一边,但没有想到轩儿这般懂事和乖巧,爬上床上后,没有让慕容舒抱,而是坐在了一旁,靠着慕容舒的手臂。

“娘亲也想轩儿。这两日轩儿是不是偷懒了?有没有用功读书?”慕容舒慈爱的看着轩儿,见轩儿眼角上有些东西,便拿着锦帕温柔的给他擦去。

“轩儿有用功读书呢,轩儿长大了以后不要让任何人欺负娘亲。所以一定要用功读书。娘亲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啊?”轩儿睁着闪亮如星辰的大眼好奇的看着慕容舒平坦的小腹,脆声问道。他听红绫姑姑说,娘亲肚子有弟弟了,等九个月以后就会出来跟他玩了。不过,他也想要小妹妹的,到时候他就是大哥,就能保护妹妹了。

闻言,慕容舒笑道:“轩儿想要弟弟和妹妹?”

“轩儿都想要。有弟弟可以跟轩儿一起读书练剑,日后一起保护娘亲。要是妹妹,轩儿以后就保护妹妹。不让任何人欺负妹妹。”轩儿扬起头,一副小英雄的模样,右手还有模有样的放在腰间,好像腰间有把剑似的。

见状,慕容舒忍不住轻笑出声,她抬眼看向一旁安静的宇文默,见宇文默那眼神就想是他也要两个,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她轻笑回道:“好。娘亲努努力。”

“好啊!”轩儿一听,立即跳下床,在地上蹦蹦跳跳,还不开心。跳累了,就又跑回床上,一双葡萄般可爱的大眼好奇的看着慕容舒的肚子。撅着嘴纳闷:这弟弟妹妹怎么从娘亲的肚子里出来的啊?娘亲肚子这么小,能装得下弟弟妹妹吗?

宇文默冷峻的面容上也是布满笑容。他点了点头道:“好,如此甚好。”

慕容舒无语望天。这生男生女可不是她能够决定的。她说能生就生了?

第二日,早饭过后。

赵初走了,没有与他们打招呼,只是跟红绫交代了照顾慕容舒需要注意的事项后,就离开了。

如今宇文袭已经伏法,宇文皓太子之位稳固。除此之外,唯有皇上与华妃二人之事还未解决。却也是急不来的。而赵初选择此时离开,也无可厚非,毕竟赵家是偌大的家族,他这一次来京城已经时间很长了。只是,他这般无声离开,具体原因,慕容舒是清楚的,而慕容舒也知道宇文默也是清楚的。

至于谢元,想来也是清楚的。只是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有些事情不说出来,是最好的相处方式!毕竟,谁也没有一两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谢元一早上就来了,得知赵初回平城了,忍不住责骂道:“赵初这厮,怎么走了也不打声招呼!见他孤家寡人,极为寂寞,还想送他两个娇美小妾呢。”这几日好不容易从大牢出来了,他会侯爷府后,立即纳了两房小妾,个个娇媚如花,善解人意,温柔如水。可比处处与他作对,处处占上风的慕容舒好的多了,做女人就该依附男人,小鸟依人。

慕容舒闻言,忍不住摇头:“五公子乃正人君子也。”谢元一看这妖媚长相便知绝对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而是辣手摧花的小人。据说后院里已经有五六个女人了,还不算几个通房丫头。但谢元仍旧是京城名媛眼中的钻石单身汉,因谢元至今未有正妻。

“正人君子有何用?如今本侯爷可是万千少女心中白马。可比南阳王妃身旁的男人强上几倍。”谢元邪魅的桃花眼眯起,风流的摇着无骨扇。

这京城中的名门闺秀如今大多都想着嫁给宇文皓为太子妃,另外也有不少追逐谢元的,毕竟侯爷夫人这个职位也是让不少女子流口水惦记着。至于宇文默,虽然有了正妃,但后院没有侧妃更没有妾室,也是让不少人惦记着,不过慕容舒也在昨日从红绫的口中得知,宇文默带她回王府,然后传出她有了身孕后,那些官员的太太们带着自己的姑娘来看望他们时,有意无意都想要让姑娘进南阳王府的门,宇文默对外宣称今生身无二妇。如此一来,那些官员太太姑娘们个个不可置信,但宇文默天生一张臭脸,就算他们不信也得信。至此镇南侯府门庭若市,而南阳王府门庭冷落。别人觉得宇文默是发了疯,不会享受齐人之福。但其中的幸福滋味只有宇文默自己知晓。慕容舒也是甜蜜在心头。

“他人视之珍宝,本妃却视之粪土。”慕容舒淡淡的凉凉的说了一句。

谢元听言,一下子语塞。这宇文默和慕容舒不愧是夫妻,一个德行!

宇文默听了慕容舒这话,甭说心里多甜蜜了。他抬头扫了一眼谢元,冷声道:“赵初这会子回平城,是赵老爷和赵太太二人催的紧,这回回去怕是要定亲了。本王听说大公主这两日就来京城了,你的亲事也要定了。”

“定亲就定亲吧。迟早也躲不过去。”谢元眼睫眨动了两下,眸光也随之闪了一下,但立即又恢复了往日风流之态,语气毫不在意。

宇文默和慕容舒见状也不多言,古代男子娶妻多有不如意,大多都是家族利益,而谢元与赵初二人,为了家族,也逃避不了这些。

谢元留下来吃的午饭,等午饭过后,慕容舒因着有了身孕,便午睡了。宇文默和谢元便去了梅园内临时空出的书房中谈事。

“皇上在昨日召见了华妃,据说是让华妃侍寝了。华妃侍寝后,皇上精神就好了许多。不过皇上后又让人将华妃带回大牢。若是长此以往,华妃被关在大牢的时间不久矣。”谢元面色肃然道。

闻言,宇文默面色沉凝冷冽,“找出了华妃是用何物让皇上被迷了心智了吗?”绝对不止mi药那么简单。慕容舒说过,有一种相当于慢性毒药的东西叫做罂粟。

“我想那东西藏在华妃身上了。”谢元沉声道。

宇文默点了点头,随后将一个瓷瓶交给了谢元,“若让皇上主动下旨杀了华妃不可能。但若是华妃再次失德,那么,文武百官皆请旨,皇上一时盛怒必会杀了华妃。下次华妃进宫后,想方设法让她闻到此物。在大庭广众之下淫dang,华妃无法辩解。至于那东西找不找得到也无所谓了。”

“好,我去办这事儿。”谢元点头,将瓷瓶收好。二人商定了此事后,谢元又道:“虽说如今王妃有了身孕,咱们都应高兴。只是如今外面谣言甚多。毕竟当初你对外宣称不能有后。”

“恩,这事儿不难解决。还需要你去办一事。通过皇上的嘴对天下百姓说,一游医神通广大,治好了南阳王,特重金赏赐。”宇文默勾起唇角冷冷的一笑。从慕容舒回来后,她就已经想好,对外将此事说明白。左右不过是一张嘴,他不介意被人说无后,不过却绝对不会允许天下人议论慕容舒。至于根本不存在的游医,自然也不会有人寻到,那么,此事也会不了了之。

闻言,谢元愣了一下,笑着推了宇文默的肩膀,“好啊,竟然连这法子也能想的出!这事儿不难,交给我去办,保准这两日就会下旨。”根本不存在的人,也不会有人寻到做文章。况且宇文默确实能够生育了。至于慕容舒也不会被人议论了。

慕容舒这两日虽然都躺在床上,红绫几人也不将外面的消息告知。但是慕容舒多少也能够猜得的到外面的人在议论什么。原本她因有了身孕而喜悦的没有多想,可如今忽然想到,宇文默为了退去与华妃的婚约,对外宣称不能有后,如今她却有了身孕,外面的人会不会议论她红杏出墙?原本她是不在意外人的说法的,但是就怕有人以此做文章,毕竟这种时候,她可不想再有事。

在她为此担忧,想着法子时,皇上下旨昭告天下,寻一名游医。此游医医术高超,医治好了南阳王。皇上想要找到此游医重赏,同时招入宫中为御医。

刚听到这消息时,慕容舒便知是宇文默他们不想让她忧心,所以暗中做了这些。只是皇上下旨了,怕是真以为有此游医,如今皇上身子越发的不如从前,皇上可能是非常想要找到神医治好他吧?

只是吸毒容易,解毒难,皇上如今的身体如实解毒,怕是坚持不了几日。

与此同时,皇上又召见华妃了。

华妃上一次被皇上召见,在床榻上二人颠龙倒凤之时,华妃对皇上吹了枕头风,皇上答应了华妃会尽快将她放出大牢的。华妃闻言伺候皇上更是卖力了。药量也比以前多了差不多一倍。

今儿个皇上犯了瘾,再次招她入宫,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的。如今她的肚子一日比一日大了,她绝对不能在大牢待下去了。那大牢简直不是人住的地方,尽管是牢中最好的牢房了,但是却仍旧潮湿。偶尔还能听见那些女犯人们的痛嚎声,简直让人无法入眠。

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必须重新权倾后宫,如此北疆国才能安定,并且迅速壮大,终有一日会打败大华国。还有,慕容舒。这一次若不是慕容舒用计,她也不会出卖了宇文袭。更不至于如今她孤立无援。

坐在晃荡荡的轿子内,华妃闭目沉思。

忽然轿子停下了,一个太监不小心撞到了抬轿子的人,轿子晃动,华妃顿时睁开双眼,“怎么回事?”

“回华妃的话,一位公公不小心装上了轿子。”外面传来华妃贴身宫女的声音。

华妃闻言,心下陡然升起一股子怒气,虽说如今她不如从前得宠,也被关入了大牢,但是无论在怎么说,皇上现在离不开她。这些个阉人竟然也敢欺负到她的头上了。若不是如今不能节外生枝,她定会下令将那横冲直撞的阉人拖下去乱棍打死。

轿子重新抬起来时,她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阵迷糊。这种感觉十分熟悉!若是仔细闻,就会发现轿子里有一阵奇怪的香味。

华妃暗叫一声不好,这是她经常对皇上使用的mi药!她自然十分熟悉!有人想要害她!

虽然理智还在,可体内的热度上升,那种热度对于经历过男女之事的人是万万承受不住的。

在后面抬轿子的连个轿夫也来到了前面,顿时四个男人都瞅着轿子里的华妃直了眼。

华妃浑然未觉,从轿子里走出来了。直接走到其中一个轿夫面前,那轿夫早就已经直了眼,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华妃抱住了。等那轿夫反应过来后,立即大叫一声,“华妃娘娘!”

此时,来往的宫人都停下了脚步,瞅着眼前的情景目瞪口呆。这华妃是怎么了?!

有官员从此路路过,见到了疯癫的华妃,顿时望天悲呼:“天要亡大华国!此等不知羞耻,竟被我国君主宠爱,大不幸啊!”

宫中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很快都知道了华妃的丑态。而话很快就传到了皇上的耳中。百官得知此事后,都奋笔疾书写好了奏折,去面圣也!

皇上暴怒,下令将华妃绑下直接砍头!

等华妃情欲散去,恢复神志之后,已经晚了。她已经被披上了囚衣,头发凌乱的绑上了刑场!大华国百姓爱国,听闻此女事迹后,更是将刀提前磨好了,打算一刀下去让此妖女再也不能迷惑君王!

华妃挣扎着,力气大的衙役根本不会让华妃有半分的可能挣脱去,华妃大惊失色,她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那熟悉的药物让她失去了理性。如今皇上正在暴怒,根本就没有想过后果,哪里会顾得到华妃的生死。

“本宫要见皇上!皇上一定不会舍得杀本宫的!”华妃一边挣扎一边高呼着。若是皇上怒气过了,就一定不会杀她的!她肚子里可是有皇上的子嗣啊!“你们好大的胆子,敢绑本宫!就不怕皇上怪罪你们吗?!”

“你这个妖女!迷惑皇上,让皇上倦怠国事,如今还敢大放厥词!真该死!若不是念你是北疆国公主,真该将你凌迟处死!割个几百刀!”执法的官员听见华妃的话后,怒骂道。

未免夜长梦多,皇上后悔,那官员立即下令,“行刑!”

华妃大变面色,她僵硬着身子不肯趴下,但是身旁的两个行刑者力气大的根本不是她能抵抗的了的。

行刑者高举磨得铮亮的晃眼的大刀,凶神恶煞的吼叫一声,大刀顿时挥下……

一代宠妃死在了大刀之下。至此,关于华妃的一切都该画上了句号。

不过,皇上下旨斩了华妃之后,毒瘾发作,后悔极了。立即让人去刑场制止行刑,可人去了后,见到的只是那行刑者在擦刀,美丽的华妃只剩下了无头的尸体。

皇上得知后,痛不欲生。一时之间,身体仿佛被千百万只的蚂蚁爬行着,难受极了!几名御医一同会诊,却查不出什么。只能开些阵痛养神的药。皇上服药过后,终于感觉好多了,可瞬间也憔悴了许多,连着几日都没有上朝,这精神比前些日子更差了。皇上有下旨,万金寻找那医术高超的游医,可几日过去,那游医都没有出现,百姓们就又说了,这游医也是有气节的,皇上越发的昏庸了,不值得救。还有人说那游医根本就不屑那万金。

除了宇文默几人,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这个游医不过就是个虚拟的人物而已!

华妃的艳史和皇帝的荒唐一时间成为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慕容舒听闻消息后,只是轻轻皱了眉。华妃这回是死的冤枉了,宇文默他们容不得华妃活下来。这就是残忍的政治,若不想日后有无穷的麻烦,唯有除掉隐患。这华妃也算死得其所,死在了自己用来勾引皇上的药上。

几日来,慕容舒躺在床上,每日补着,面色红润,身子越发的好了,不知不觉,慕容舒感觉自己胖了一圈。她想要下床走走,宇文默不放心,非要他搀扶着,然后就在梅园的那么大一丁点的方寸小地溜达。宇文默不止自己管着她,就连小小的轩儿也管着她。

慕容舒连连抚额,她何时如此娇气了?

后来终于受不住了,就与宇文默说了,适当的走动有益生产,若是生产不顺,就是难产。在古代很多女人因为生产而没了性命。宇文默听后,沉默了好长时间,最后竟然说:“不如不要孩子,我们有轩儿就以足够。”

闻言,慕容舒笑道:“也不必如此,那么多女人生产都无事。只要我身子好,就不用怕分娩。放心。”

宇文默纠结了,竟然真的是要让她吃药打掉这个孩子,慕容舒劝了好久,也解释了好久,宇文默这才忧心忡忡的答应了,并且也答应她可以走动走动,不过却不能走过长的时间。

如今皇上精神不济,早朝也不上,很多国事都是宇文皓处理。宇文默也一旁协助。只要一得空,他就陪着慕容舒在院子里散步。日子过的倒是平静。

这一日,陈氏,姜氏,林氏,郭姨娘来探望她。

原本几人前几日便是递了帖子要来见她,不过宇文默怕她身子受不住累,便让她养好了身子,再让她们前来探望。

几人前来,都是带着厚礼。特别是陈氏和林氏,二人都是亲手准备了些衣物,虽然看上去并非贵重,可都是真心实意的祝福。姜氏送了一些上等的血燕和珍珠。郭姨娘则是送了一尊佛像。一看那佛像质地便是知道不是俗物。

“前些日子见王妃的面色苍白,现在却是身子好了,面色红润了。”陈氏笑道。她已经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还没显怀,不过脸颊丰满了些。

“是啊。王妃真是有福气。如今时来运转,王妃又有了身孕。真是让人羡慕的紧呢。”林氏紧接着说道。

慕容舒看向林氏,有些日子没见到林氏,如今林氏比之前更自信了。面颊红润,想来近日十分得宇文毅的喜爱。听说宇文毅对郭姨娘倒不是之前那么喜欢了,几日都不去郭姨娘的房里。多半的时间都是在林氏的房里。不过,宇文毅也不是专情的,又有了一个妾。只是这一回,宇文毅宠爱妾室时,对林氏也不忘。如此一来,林氏在府里下人面前极为有面子。“气色是好了些,可这人就是胖了一圈。没准过不上几日,本妃得变成个大胖子。”

“王妃之前是太瘦了。如今胖了一些,看着比之前更是绝色倾城。哪里如王妃说的这么严重。”姜氏绣帕遮住嘴止不住的笑道。

自从上次慕容舒被宇文鑫撵出王府时,姜氏没有落井下石,反而还出言关心了她,慕容舒对姜氏那点儿膈应也少了许多。虽然不是陈氏和林氏那般交好,但也可以说的上话。“竟是笑话本妃。哪日你们变胖了,本妃也笑话笑话你们!”

“哪里是笑话。弟媳说的可是实打实的心里话。若王妃说自个儿胖,弟媳就不能活了。”姜氏见慕容舒笑了,又立即拿自己开了玩笑。自从慕容舒重新回到南阳王妃,姜氏就暗自庆幸,幸而当时自个儿良心发现,没有对慕容舒落井下石,否则现在指不定有什么麻烦。

说到落井下石,姜氏拿眼角扫了一眼郭姨娘。当初慕容舒离开王府时,这郭姨娘可是坏话说尽。今儿个郭姨娘本不想来,可她和林氏早就商量好了,必须让郭姨娘来南阳王府,亲自给王妃赔罪。这郭姨娘是一时得意,当初不过是个妾室,就敢对大房的慕容舒嘲讽。如今知道得罪人了,就想要躲起来,哪里这么容易。

其实更重要的原因是,郭姨娘原来跟周氏交好,两个人没少给林氏在暗中下绊子。而她最是看不过周氏那小人得志的模样。至于林氏,则是曾经吃过郭姨娘不少亏,如今郭姨娘已经不是以前那么风光了,可仍旧趾高气昂,还不将林氏放在眼中。

“呵呵。”陈氏轻笑。她向来细心,自然看出了姜氏她们三个人的猫腻。她是知道那郭姨娘在慕容舒被撵出南阳王府时做了什么。

慕容舒微微一笑,余光轻轻的扫了一眼一旁坐立不安的郭姨娘,她这人向来记仇,郭姨娘当时对她做了什么,她心里清楚的很。自然知道姜氏和林氏二人将郭姨娘带来的目的。不过是想要她出一口气罢了。

不过,如今她有了身子,性子倒不是以前那么嫉恶如仇了。这郭姨娘只是宇文毅的妾室而已,倒不值得她费神。

这慕容舒看过去的一眼其实也没什么,但看在郭姨娘的眼中,却是慕容舒记恨着她。顿时郭姨娘更是坐立不安,身子一会儿挪动一下,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满头是冷汗,紧紧的咬着牙,在慕容舒她们谈笑之时,终于承受不住心里的煎熬了,立即双膝跪地,颤抖着身子,胆怯的道:“请王妃原谅奴婢的无知,奴婢是有眼无珠,胆大妄为,竟敢冲撞王妃。请王妃原谅奴婢。奴婢日后绝对不敢如此了。”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那日宇文鑫与周氏二人欺人太甚,你不为着王妃着想也就罢了,竟也幸灾乐祸,火上浇油。郭姨娘,说好听点的,你是半个主子,可你的身份卑微,也敢作威作福,就是胆大包天!林氏向来为人温和,凭白的就受你一个妾室的气。这本就已经是不合规矩了,可你对王妃却指手画脚,什么难听说什么!”姜氏扫了一眼慕容舒,见慕容舒神色如常,见不到一丝怒火。慕容舒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这会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便开口说道。

郭姨娘嘤嘤啼哭,身子颤抖如筛,听了姜氏的话,更是害怕。这她当初也没有想到慕容舒会有翻身的一天,所以才敢那般大胆的说那些放肆的话。如今想来,也是极其的后悔。若是有选择,她当初绝对不会那般无理。

林氏叹了口气,看着林氏道:“若是你真是知错,就真心诚意的对王妃请罪吧。”

“奴婢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王妃大人大量,原谅奴婢吧。”郭姨娘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苦求道。

慕容舒见状皱了皱眉,瞅着郭姨娘这模样实在是膈应。虽说姜氏和林氏二人好心。可对于郭姨娘,她现在还真没那个心思对付生气,越听着就越是膈应不耐,慕容舒挥了挥手道:“起来吧,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若是被人看到了,还道是本妃打骂你了呢!”

郭姨娘惊恐的抬眼看向慕容舒,不敢置信慕容舒会真的放过了她。

见郭姨娘疑惑的样子,慕容舒不禁声音冷了几分,“若是无事,你就退下吧!”

“是,奴婢这就退下。”郭姨娘小心翼翼的瞧着慕容舒的神色,见她的确没有生气,才放下心来离开了。

林氏和姜氏二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慕容舒根本就没有追究郭姨娘。

其实,她们不知道的是,慕容舒不想费神,同时也不想在怀孕的时候给自己找不快。那郭姨娘天生小人,索性不在南阳王府,她又何须费神?

更何况对付郭姨娘这事儿,该是林氏所为。今日再见林氏,又见林氏与姜氏二人要好如姐妹,二人一唱一和,慕容舒便知,郭姨娘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林氏已经颇有手段了。

陈氏淡笑的与慕容舒互看了一眼。

“不过是一个妾,有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好好教训着便是。”陈氏笑道。其实慕容彦身边也有一个妾和一个通房,不过却不敢有什么坏了规矩的行为。

慕容舒低下眼眸,看向陈氏平坦的肚子,问道:“听说四个月以后就会慢慢显怀了。”她与陈氏倒是有缘,竟能一起有身孕。

“是啊,说来也快,其实六七个月很快就会过去。”陈氏也低头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手轻柔的抚摸了一下,一脸母性光辉。

“真是羡慕王妃和将军夫人,我这个肚子就是不争气,都这么久了愣是半点消息也没。虽然夫君看似不着急,但这始终无后可是个问题。”林氏羡慕的看着慕容舒和陈氏二人,语气不无羡慕的说道。她虽然嫁给宇文毅一年多了,但是也只是近日才经常同房,但是她前两日才来了葵水。

闻言,慕容舒笑着宽慰道:“这事儿急不来的。先缓和了心情。”有时候越是求之,就越是没有。反而没有注意之时,就有意外惊喜。她如今肚子里的这个却是真真正正的惊喜。

“王妃说的对,弟媳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缓和了心情,被整日的关在屋子里绣花,这眼睛都伤了。”姜氏道。

陈氏点头,“对,这屋子里整日里都是烧炭,待的久了,人就迷迷糊糊的,还是多出去走动走动才好。”

“恩,我知道了。”林氏认真的听着她们三人的话,是真的记在了心里。她平日里就有绣花的爱好,一待就是一整日,如今若是腾出了时间,就去想法子伺候爷们吧。多同房几次,也就有了机会了。

“王妃,这是王爷让人送来的蔬果。看都是新鲜的呢。”红绫端着盘子进了屋。那盘子里装着紫色桂圆般大的葡萄,个个都是晶莹剔透的。

慕容舒一看是葡萄,顿时有了食欲。她这两日就念着葡萄呢。跟宇文默提了一次,想不到他竟然记住了。不过,她原本也没想到现在能吃到,毕竟现在是冬季。

陈氏三人见到葡萄时,都瞪圆了眼。

“呦!这是哪里来的葡萄?这冬日里可是不敢想的呢。”陈氏见到后,惊讶道。

红绫笑道:“是王爷让人从阳城取来的,这是快马加鞭取回来的。未免坏了,一路上都是用着冰保着鲜呢。”王爷为了王妃可真是煞费苦心,为了让王妃吃到葡萄,可是问了很多人,才知道阳城有葡萄。

闻言,慕容舒忍不住微笑。这古代比不得现代,就算是冬季也都有着各式各样的水果。宇文默还不知道费了多少心呢。

林氏和姜氏二人都是羡慕的紧,她们的夫君还没有这么用心的时候,特别是姜氏,她有身子的时候,宇文庆耐不住寂寞,纳了个妾。整日里贪新鲜去了,哪里会管她想要吃什么。林氏羡慕是羡慕,她也知道宇文鑫是什么样的人,便也没有那么多的要求。

“等二弟回来了,你若是想吃,便告诉他。”慕容舒扫了一眼陈氏,笑道。

说道慕容彦,这都已经去边关战场半个多月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的信。看来南疆那边有很多事情需要解决啊。陈氏听见了慕容舒的话后,低着头一脸羞红之色,但也难掩思念。“这刚平定南疆,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回来也是需要半个多月的。”

“呵呵,着急了?小别胜新婚。”慕容舒挑了挑眉梢,揶揄道。

陈氏面颊羞红,头更低,侧过身子,“王妃就是喜欢开我的玩笑。”

“将军夫人德容少有人能比,如今又有了身子。将军征战沙场,必定也是时刻惦记着。”姜氏笑道。眉宇之间又是羡慕,又是有些嫉妒。她也是听说将军十分疼爱陈氏。

林氏微微一笑,“是啊,这将军夫人羡慕王妃。咱们可都是羡慕王妃和将军夫人呢。”

“可别再拿话开语烟的笑话了。她这人脸皮儿向来薄,不比咱们。来,吃些葡萄吧。”慕容舒笑道。摆了摆手让红绫将葡萄给每个人分一些。

姜氏和林氏二人立即捡起一粒就吃,连连赞道:“可真甜。”

“是啊。”陈氏符合,也只是吃了一粒,并未多吃。

“王爷吩咐了,葡萄刚送来有些凉,王妃不可贪吃。”红绫一回头就看见慕容舒吃了好几粒,立即说道。

慕容舒撇了撇嘴,宇文默最近变得越发老妈子了,这多吃两粒又何妨?不过的确是有些凉了,少吃为好。

“再有半月四姑娘就出嫁了。四姑娘的嫁妆,我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届时将军也会回来。王妃如今有了身子,若是不能去四姑娘的婚礼,还是莫要舟车劳顿了。”陈氏吃了一粒葡萄后,便停了嘴,擦了擦嘴角后,对慕容舒说道。

闻言,慕容舒这才想起,慕容兰已经定了亲,而且婚期订的也很近。再有半个多月就到了婚期了。她当初答应过慕容兰,况且都在京城,远也没有多远,“本妃没有那么娇弱。四妹的成亲咱们娘家的人自然是要去的。”慕容兰毕竟是曾经有过不堪的过往,若她和慕容彦陈氏去了,也算是给慕容兰撑腰,就算慕容兰的婆家嫌弃慕容兰那段过去,但多少也会看在他们的面子上善待慕容兰。

慕容舒抬起头时,正好瞧见红绫除了屋,好像是兰玉叫她出去了。

“四姑娘要成亲了?那我们也要备上礼。”姜氏看上去十分惊讶,但其实慕容兰与他人定亲一事,京城大街小巷都议论上了。毕竟当初慕容兰沦落青楼,男子绝对不会接受的。本以为会姑婆自处,孤独终老。如今却订了亲,还是个正妻的身份呢。大多数人都猜测着与慕容兰定亲的人,是否是身有残疾?不过猜测归猜测,不屑归不屑,慕容舒都去了,他们自然也要去。这么做可也是给慕容舒看看。

“恩,弟媳这两日就去准备着。”林氏说道。

慕容舒自然知道姜氏和林氏二人的心思。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多半不会同情的女人的。慕容兰的遭遇不会让人同情,反而会引来数不胜数的闲言碎语和嘲讽。大概也没有多少人去慕容兰的婚礼吧。世态炎凉就是如此,她若去,便会有很多人装模作样的跟着一同去。

陈氏淡笑不语。端起茶几上的茶盏,吃了几口茶。

几个人又聊了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多半都是围绕着丈夫,孩子,还有一些京城大街小巷的八卦。慕容舒倒是挺享受的,生活不就如此悠闲?一边吃着美食茶水,一边听着那些女人们最愿意谈论的八卦。

等陈氏三人离开后,慕容舒有些疲惫的想要睡一会子,红绫便是一脸犹豫之色走了进来。

慕容舒缓缓撑起身子,刚才就见到兰玉叫红绫出去,似乎是有事,眼下红绫又是这般面色,看来真是有事了。“你与我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事就说吧。”红绫与她共同经历了这么多,在她心中,红绫俨然是她的姐妹,无人能及。

闻言,红绫原本还是十分踌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况且她本身也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眼下见慕容舒这么说,她眼中就含了眼泪说道:“王妃,红绫怕是不能在王妃身边伺候了。”

“是不是收到了张泉的信儿了?”慕容舒并不意外,那张泉至今都不知她和红绫的身份。而前段日子她让人去了尚志镇接手蚕丝生意,想来张泉是透过那人送了信。

红绫诧异的看向慕容舒,眼中泪夺眶而出,“是。张泉托人送来了信。他与县令大人之女要定亲了。”她原本以为张泉会等她,可没想到张泉会在这时候要定亲了!她以为张泉也会像王爷对王妃这般对她。毕竟,他不嫌弃她被烧伤的脸。

“什么?”慕容舒拧眉,怎么会这样?不是才过一个月的时间吗?张泉怎么会与县令大人的千金有所牵扯?

“王妃,奴婢想要去尚志镇瞧瞧,若是张泉果真负了奴婢。奴婢就终身不嫁回来伺候王妃。若是张泉没有负奴婢,奴婢就……”红绫咬了咬牙后,犹豫过后说道。

慕容舒点头,“去吧,最起码也要知道信上内容是否属实。若是就这样放弃,迟早会后悔。傻丫头,我身边不缺照顾的人。去吧,自己的幸福是需要自己争取的。张泉若是没有负你,自然是值得信任,托付终身的。”

红绫闻言,哭的更凶了,“可奴婢舍不得王妃,想要一直在王妃身边伺候王妃。奴婢也不放心他人伺候王妃。小少爷还小,那文棋虽然为人老实,可也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奴婢若是不在一旁看着,始终都不放心。奴婢自行忏愧,原本是要伺候王妃一辈子的。可如今,却要离开王妃。奴婢受良心谴责。”

“傻丫头。说你傻,你还真是傻!你不欠任何人的!是我欠了你。你这傻丫头,若是继续留在我身边,受到良心谴责的人便是我。去吧,去让马护卫找个护卫送你去吧。一个姑娘家的上路不安全。不过,若是你真的留在了尚志镇也好。谁说你不是照顾我了?这尚志镇可有我大片产业呃,都要靠着你呢。”慕容舒轻轻的拍了拍红绫的手背,忍不住笑道。

以前她最是讨厌古人迂腐和封建制度。可如今红绫等人对她的情分,她知道入土那天也不会忘,甚至还会感激,命运安排她经历了这么多。虽然过程坎坷,可最终她收获的要比失去的多不胜数。

红绫破涕为笑,“王妃信任奴婢,奴婢必会尽全力。只是……张泉若是负奴婢,奴婢就要有负王妃的信任了。”话语中已经有了惆怅。她现在想到张泉娶了别人,她就心痛。就算张泉还想要她,她断然也不会嫁给张泉了。与王妃一同经历了这么多后,她已经决定,不管日后如何,她不嫁达官贵族,但嫁的人只能娶她为妻。

“我想,张泉他是想你了吧。”慕容舒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虽然她与张泉接触不多,但多少也看的出来,张泉是属于那种死心眼的人,只要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的。哪里就会这么短的时间就与他人定亲了?怕是想要红绫回去,而耍的小心眼了吧。

红绫正顾着抹眼泪,根本就没有听见慕容舒这句话,随让她现在满脑子里都是愤怒,若是张泉敢负她,她就让张泉没有好日子过!

当日,红绫便收拾细软,收拾好细软之后,就去亲自给轩儿洗澡更衣。一整晚没有睡,给轩儿做了件衣服,又绣了个小小的可爱至极荷包。第二日顶着红红的眼眶上路了。

兰玉和常秋二人虽然都是做事妥当的,可两个人管着整个院子的事情的确是有为难了。宇文默也怕照顾不周,便从府里面提了两个老实稳妥的丫头提了大丫鬟。跟着兰玉和常秋二人一起伺候她。

半月后慕容兰婚礼的当天,将军府通往程家的街道都围满了人。

虽然慕容彦没有从边关回来,但是陈氏没有半点委屈慕容兰,将婚礼半的十分浩大。正因为如此,程家更是不敢小瞧怠慢了慕容兰。吹吹打打了一整日,终于将慕容兰从将军府接到了程家。

新郎官程风,相貌堂堂,风度翩翩。只是气色不太好,面色发白。似乎真是有些病。不过,他脸上的笑容不假,看来对于娶到了慕容兰而真心实意的开心。只是程家父母面上都是勉强的笑,这也怨不得两位老人。虽说程风身子弱,可也是正经人家的少爷。这娶了将军府的四姑娘,明面上是高攀了,但实际,这慕容兰可是许多男子都不会要的。

但二老见程风对慕容兰很满意,便也只能接受。

慕容兰一路表现的皆是十分镇定。举手投足皆是大家闺秀风范,她本就身姿婀娜,样貌脱俗。虽然参加婚礼的人见不到慕容兰的长相,可也都被慕容兰的身姿而折服。

拜过天地后,便送入了洞房。

“程风是从小便身子孱弱,每日服药。不过却不会致命。听说程风平日里对待下人也是极其有礼,几乎没有责骂过。慕容兰嫁给程风算是有福气了。”宇文默原本没有打算前来参加婚礼,毕竟他与程家是没有什么交情。而他来参加婚礼,倒是会让程家二老小心翼翼。不过,若是让慕容舒一人过来,这里人这么多,他可是万万不会放心的。

闻言,慕容舒微微一笑,“恩。这是慕容兰的选择,她是不会选择错的。”慕容兰是个聪明的女子,知道怎样的选择会对自己有益。特别是慕容月的死,也算是让她彻底明白了。

程家新房。

程风掀开新娘子头顶的盖头,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是期待之色。

盖头下的慕容兰神色淡淡的,但也有新娘子的羞涩。

在盖头落地那瞬间,程风望着姿容如仙子的慕容兰,叹道:“兰儿,今日开始你就是我妻。为夫日后定会护你。”那些辱蔑人的谣言,他从没有放在眼中。

慕容兰从未见过程风,她当初答应亲事时,就是因为她会是正妻。而且程风虽然有妾,但是却是正人君子。如今听了程风的话后,她仍不住热泪盈眶,缓缓提起头看向她日后要执手一生的人。

“是你!”

竟然是他!那个自从她被卖入妓院,得到她第一次,并在暗中保护她,从第一夜,一直到她离开青楼,那个她唯一伺候过的男人!只是他不经常出现,他让各种男人前来寻她,那些男人皆是从未碰过她。在任何人眼中,她接客接了无数。她是男人眼中高傲的花魁!她也逢场作戏,陪酒卖笑。

甚至,唯一的那夜,在她眼中也是侮辱的,她是觉得自己脏的!是残花败柳!

只是,却没有想到,得到了她和娶了她的人竟然都是他!

“兰儿,还记得两年半前,在感恩寺你我相遇的情景吗?”他声音极其温柔,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体弱的问题,还是他天生如此。不过,这温柔的声音很好听,会让人渐渐的迷失了心智。

慕容兰惊讶的圆睁双目,那是百花齐放,将军府女眷去感恩寺上香。她一时发闷便去了寺庙后山,与登徒子调戏,他出现了。

若不是他提起,她根本就不会记起。

原来是他!

竟然是他!

命运多变,如今他是她的夫君!这辈子要依靠的人。

……

回南阳王府的路上,行驶缓慢的马车内,慕容舒靠在宇文默的肩头上。宇文默抱着她很严实,这马车外面看上去没什么,但是马车内是另有玄机。里面都是用狐狸皮毛。若是要用马车,就先用炭火将马车里烘的热乎乎的。

因马车很慢,根本感觉不到颠簸。如今慕容舒又被宇文默抱着,根本感觉不到冷意,而且很舒服。渐渐的她竟也感觉到困意。

“舒儿,别睡。这马车上虽然暖和,但是也会睡的不安稳。一会儿到了王府,就会难受。”宇文默见慕容舒懒懒的闭上了眼睛,便柔声说道。

慕容舒恩了一声,便睁开了眼睛。自从怀孕后,她总是感觉到困。整个人变得懒极了。索性如今她过的日子是饭来张口,衣来张手。倒是日子过的很舒服。“默,什么时候到家?”

到家?宇文默闻言,眼角,嘴角都扬起了,“快了,马上就到家了。”

“轩儿不知道睡没睡。这些日子轩儿可是每晚都要摸摸我的肚子才能睡觉。今晚没摸着,不知道他会不会睡。”慕容舒身子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后说道。

宇文默身子僵硬了一下,某处某些反应。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还敢在他的怀里动来动去的。他眼眸闪了闪后,说道:“小孩子心性。轩儿不会等着的。我想这时候肯定睡了。”

“哦。我想也是。默,你身上好热啊。是不是晚上着凉了?”慕容舒岂会没有发现法宇文默片刻间的身体的变化,便使了坏心眼又动了一下。

“别动。”宇文默黑眸中暗云翻动。这些日子他一直忍着,他可是个正常的男人,对其他女人没啥感觉,可对她就热情膨胀,总是情不自禁。如今要做柳下惠,坐怀不乱。他都已经够郁闷了。不过,郁闷之中也很高兴,舒儿有了他们的孩子。但,现在,舒儿这个捣蛋鬼在放火!……

又过半月,慕容舒收到了红绫的信。得知她与张泉二人冰释前嫌,只是误会一场,二人已经办了婚礼。瞧着红绫字里行间透出的喜悦和幸福,慕容舒也为红绫感到开心。

红绫成亲后,就与张家两兄妹一起京城蚕丝生意,而慕容舒前世就是在商场上闯荡的,自然对蚕丝的市场极其看好。便用几日的时间写好了计划书,让人给红绫送去。她要做的便是垄断蚕丝市场,成为丝绸大户。

另一头,与赵初分股的各种店铺,如今都已经盈利,而且十分可观。赵家也极为重视,并打算在大华国各地都开设分店。慕容舒只负责营销方案与设计。她因为腰包鼓了,身后有宇文默这座金山撑着,便参股投资了。与赵家变成了五五分成。用不了几年,慕容舒必会成为大华国的又一个大富翁。

慕容舒这边小日子过的滋润。但是,如今朝廷却是愁云密布。

自从华妃被处斩后,皇上便卧床重病。每日喊痛难受,但御医比无他法。只能仍旧开药止痛。宇文默,谢元,宇文皓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皇上已经吃了过多的罂粟,若是去北疆国寻找罂粟,也会寻到。但若是让皇上继续服用,只会精神越来越不好,更有可能会有性命之忧。如今只有希望皇上能够挺过这一关。

但皇上一辈子都是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么大的痛苦。每日皆是吵着大骂要见华妃。皇后深爱皇上,自皇上重病卧床后,日日悉心照料,但也挨不住皇上每日嘴里念着的都是另外一个女人。便气愤离去,不再管皇上。而皇上对皇后早就已经是色衰而爱弛,没有多加在意,毕竟他如今因为吸毒而造成性子大变,完全是另外一个人。每次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哪里还会顾及那么多。因身有痛苦,不少伺候他的宫人,若是让他有稍微的不满意,便会性命不保。

朝中大臣多有不满,但毕竟是皇权之上,也只能暗地里发表不满。甚至有些官员在暗中上香,祈祷昏君驾崩,新帝登基。在怨声越来越多的情况下,皇上也越来越承受不住就这样皇上卧床一个月后,终于忍受不住折磨,驾崩。

太子宇文皓三日后登基。

登基之日,北疆国使节前来,因华妃丑事已经传到了北疆国,北疆国国君怕大华国记恨,要攻打北疆国。如今北疆国没有与南疆国联盟,自然无法与北疆国相比,便主动交了投降书,自从北疆国只是附属于大华国的附属国。

朝廷的混乱也因皇上驾崩,新帝登基而有所缓解。宇文默登基之后,重用贤臣,惩奸臣。宇文袭的党羽皆被撤官。

一月之后,宇文皓选秀。中宫之首,皇后乃当朝左宰相之女,令贵妃为右丞相之女,另有妃嫔十人。一时之间也看不出宇文皓宠爱谁多一些。因宇文皓大多半的时间都放在了国事上。鲜少有时间去后宫,即使是去,也是雨露均沾。没过多久,先有身孕的却不是这些妃嫔,而是宫中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宫女。

据说那宫女样貌清秀,为人谦卑,身世也普通,父母是农民,家境困难,因要让哥哥娶个妻子,她才入宫做了宫女。不过她也算是命运好,就被派去了宇文皓的乾清殿做打扫。

至于,此宫女究竟如何得宠的,确实不为人知。但从宇文皓的态度上来看,他十分喜爱此女,得知此女有身孕之后,立即封为美人。

如今慕容舒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整个人看上去丰腴不少。不过,可能是因为有了身孕的关系,整个人都变了,有时候也会忘东忘西。就比如,昨儿个答应了轩儿要陪他一起晒太阳,结果她却因为困倦就忘了。轩儿很听话,也很理解,只是偷偷的跟着宇文默说:“爹爹,轩儿担心娘亲日后会忘记自己的身份。若是不记得爹爹是夫君,轩儿是儿子,可怎么办?”

事实证明,轩儿是杞人忧天。

慕容舒翻看着红绫给她写的书信。信上说,她现在也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张泉待她极好,并答应她不会纳妾。张英也有了良人,据说是给当地的富商做了续弦,日子过的也不错。

最后,红绫提起在尚志镇还碰见了宇文恺。宇文恺早在两个月前宇文袭被砍之后就离开了京城,当时宇文默见他在最后关头能够挺身而出作证,便给了他一些银两,宇文恺从宇文鑫的身上也看到了一些,受到了警惕,便不再吊儿郎当,整日在青楼妓院中流连忘返,如今也寻到了正经事做。拿着宇文默给他的银子到处跑生意。

其实,张泉已经知道了她和红绫的身份,但是张泉惦念着慕容舒的恩德,与任何人都没有说慕容舒的身份。如今红绫有了身孕,他更是感激慕容舒给了他一个这么好的妻子。

但信中最让人意外的便是,宇文恺的棋子竟然是杜可!

慕容舒记得,杜可与宇文恺二人私通,杜可被打的半死,原本以为杜可会挺不过去,但是想不到杜可竟然嫁给了宇文恺。信中红绫简单的说了下杜可与宇文恺的情形。

杜可因为受了刑,是不能有身孕的,但是宇文恺并不嫌弃仍旧娶了杜可。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宇文恺毕竟是个风流男子,这对杜可是同情,所以后院的妾和通房还是没有少多少,但杜可并不在意,出奇的是,她与那些妾相处的极好。这也算是宇文恺的一大幸福。

秦姨娘早在一个月前去世了,死因是染了一场重病,卧床半个月仍旧没有起色,后终于撒手人寰。

再得知故人的消息,慕容舒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这两年来的时间,所有人都经历了很多,有人死了,有人仍旧活着。她发现,只要经历过生离死别,对人生就没有那么多的要求了。如今,她只希望,那些活着的人好好活着。

就比如,赵初。

平城,赵家。

“左家的大姑娘才情逼人,容貌更是在平城数得上的。这两年来,左家做布庄生意越发的有起色,在平城就有十家铺子。其他镇子上也有几家。而且那左大姑娘今年不过十五岁。怎么说都能够配得上初儿。若是初儿没有意见,我便张罗媒人去提亲吧。”赵太太看向坐在一旁的赵初说道。然后让丫头将一张画像递到赵初的面前,让赵初看看。

这三四个月虽然赵初从京城回来了,但每日都忙着生意上的事情,想要与他说一会子话也不可能。前些日子她打算为他定亲,但是他拒绝了。如今这门亲事可是她费了精神,问了许多媒人,才觉得各方面都十分满意。如今好不容易在早饭见到了赵初,她自然是要提一提的。虽说她知道赵初若为何对其他女子并没有多大的兴趣,但他的想法绝对不可能。

赵初淡扫了一眼,神色如常。画中女子貌美如花,笑容内敛,与这世上任何貌美的女子都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看了一眼,便会如过眼云烟,不会在心中和脑海中留下丝毫印象。他挥了挥手,让丫头将画像卷起,他看向赵太太说道:“母亲又何须再费心思,母亲应该知道儿子的心思。如今儿子并不想娶亲。如今大哥已经有后,母亲还是莫要再逼儿子了。”

正因为赵晨有了后,赵初才有那个资本可以任意妄为。他不想娶亲,是因为不想累了任何一个女子。更觉得这么做,只会让自己觉得累。

赵太太闻言,气极,“你个逆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如今那人已经有了身子,日子过的平稳幸福。就算是当初她是自由身,我也绝对不会让她和你在一起!若你不想大不孝,就定下亲事。早早的定下心来,让母亲和父亲能够放心!瞧瞧你大哥,现在已经有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了。”

“母亲何苦逼儿子。儿子不是不娶,只是没有对的人,宁可孤身终老。”在赵太太越说越激动之时,赵初轻声打断道。其实他也不是那么伟大,因他对慕容舒难以忘怀,短时间内又怎能去爱上另一个女子?也许让慕容舒从他心中消失,那么可能需要时间的消磨。至于需要多长时间,他无法确定,也许这个时间是需要一辈子。若是一辈子他也无悔。若是能够遇见让他动心的女子,他也一定会不顾一切,也要与她在一起。

赵太太忽然被打断了话,虽然气愤,可赵初是她生养的,她自然知道赵初是个倔强的,一旦是他决定就绝对不会轻易更改。只是,他若是不娶亲,那怎么行?如今若是话说的太强烈了,只会伤了母子情分。

从这一日开始,赵太太就用各种法子,让镇子上的太太们带着自家的姑娘来赵府。好巧不巧的都是会挑选赵初在府上的时候。

姑娘们个个都是年轻貌美的。以前只是听说过赵初容貌华美,世间少有男子能够与之匹敌。原本自然是不信的,以为是夸大其词。见到赵初后,个个都是倾了心。

在赵府中,没事儿就来个巧遇时常有。

赵初虽然感到心烦,但是未免让赵太太难过。也让她有些事情去做。赵初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日子久了,这些女子皆是无功而返,原本的热情渐渐散去,毕竟古代的女子多是矜持的,根本不可能总是主动。但也有坚持的,属于花痴型的,如狂蜂浪蝶不碰壁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这在赵初面前只是如一场戏。女子再多亦不会走进他的心。

赵初回到房间,看向手中的信。是宇文默写给他的。

如今她已有身孕三个多月了。再有六个月就会生产。届时,他该准备什么送给她的孩子?让她的孩子健康成长,让她一辈子幸福。他需要好好想想。

南阳王府。

慕容彦终于回来了,他这一离开就是整整三个月将近四个月的时间。陈氏已经有六个月的肚子了。他是凯旋而归。慕容舒和宇文默也都去了将军府恭贺慕容彦。

朝廷上的官员几乎都带着贺礼前来恭贺。

其实陈氏自从上次来南阳王府到现在已经有一个多月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了。慕容舒自是十分喜欢与陈氏叙话。爷们们都在前院里喝酒畅聊,一会子说沙场雄风,一会子说政治风云。女人们大多不懂,也规矩摆在那儿,根本不可能跟男人们去畅聊,便纷纷来了后院,去找陈氏。

先把陈氏放在一边,另说六姑娘慕容玉,经过几个月的疗伤,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再惧怕见人。不过这种人多的场合,她仍旧是有些惧怕的。慕容舒是先去看过慕容玉的。

慕容玉原本将军府还未出事的时候就是个胆子小的,不敢多说话。而原先的慕容舒对慕容玉这个妹妹是难得的和颜悦色,十分照顾。慕容玉见到了慕容舒自然是不陌生的。

“大姐。”慕容玉福身行礼。

礼数周到,女孩子在这个岁数就是长身体的,如今看上去亭亭玉立,稚嫩的少女模样。

“前些日子来了将军府本来就想要来看六妹。只是六妹在休息,便没能来看六妹,现在看到六妹知书达理,性子开朗不少,真是欣慰开心。”慕容舒亲自扶起了慕容玉,二人一同坐下后,慕容舒笑道。

很少被人夸赞的慕容玉羞涩的低头,“六妹哪里有大姐说的这么好。”

“有什么好害羞的。在大姐的眼中,六妹是最值得人心疼的。更是最美的。日后要娶六妹的男子必定是天下最好的男子。”慕容舒笑道。像慕容玉这样子自卑的少女最需要的便是他人的肯定,如此才会自信起来。况且,慕容玉只是因为那段经历而吓坏了。不过她又是极其幸运的,不会像慕容月和慕容兰一样被人糟蹋。依靠慕容彦也能找个好婆家。

“大姐,许久没见面,就笑话六妹,六妹可不依了。”慕容玉整张脸红如番茄,样子娇俏不已。

慕容舒见状,忍不住掩唇窃笑。

“六妹不求日后的夫君是达官贵族,但求那男子像王爷对大姐这般珍爱。像四姐夫对四姐那般尊重。若是如此,六妹此生无憾。”慕容玉一脸羡慕之色的说道。大姐原本是京城中的笑话,世人都说大姐会被沈侧妃夺了宠爱和王妃之位。可如今大姐是王爷最宠爱的女人,王爷为了大姐可以身无二妇。而她自然不会想要与大姐相比较。但是四姐曾经沦落入青楼,本以为会一辈子受人嘲笑孤老,可如今四姐夫也是对四姐极好。

闻言,慕容舒淡笑:“会的。玉儿这么好的女孩子。会有男子欣赏的。”只要每个人坚信自己会得到幸福,只要通过努力,对待爱情忠诚,那么,会得到的。

慕容玉点头,眼光坚信无比。

与慕容玉说了一会子话后,慕容舒就要起身去陈氏的院子。慕容玉忽然欲言又止。见状,慕容舒问道:“六妹有话不妨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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