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整？你刚把俺的屁股都快弄上天了，你这会儿说这事儿不好整，你耍老娘呢？”
伸手抹了一把眼泪，累得半死的水兰儿一屁股从地上坐了起来，眼瞅着陈小凡的眼珠子冷哼哼地说道：“不行，这事儿不管好整不好整，你都得给俺整好喽，俺男人得囫囵个地回来，不然的话，俺跟你陈小凡没完！”
“嫂子，你这话说的，俺陈小凡是那样的人不？”
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陈小凡望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水兰儿心里满是愧疚：
“嫂子，不瞒你说，这次咱们村搞这个计划生育是玩真的了！别说你了，就算是那些生了俩的主儿也跑不过。”
“抓你们家就是为了给他们杀鸡儆猴的，这事儿可是关系到村长和支书的乌纱帽，他们咋说都不会便宜了你们家耙子哥的！”
“那咋办？难不成让俺男人在村部关一辈子？俺们娘四个还等着他回来干活儿养活俺们呢，这村里是准备把俺们家往四路上逼的啊！”
水兰儿一听这话，眼珠子都要跟着眼泪流出来了，陈小凡一看她这个样子，只能无奈的站起身来，对着她摆了摆手，走到门后面抓了包烟走了出来。
拿出火柴对着湿冷的空气划了一下，陈小凡就着猛喷出来的火光点燃了手上的烟卷儿，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陈小凡对着头顶灰暗的天色望了一眼，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嫂子，俺也跟你说实话吧，这罚款的事儿肯定是跑不了的，不然村里今儿晚上出了那么多人，村长也难给人家交代不是？”
“七八千，俺去哪儿找啊？”
水兰儿伤心地一抹眼泪，看着陈小凡紧锁地眉头，忍不住低呼道：
“小凡，俺知道这村里就数你机灵了，你给嫂子说说，这最少能多少啊？七八千俺们家咋说也是拿不出来的，俺家耙子哥这两年是干得不赖，可是这屋里的仨娃子哪个不得花钱啊？”
“这屋里的粮食卖一卖，俺最多能给你弄出来三千多……再找人借点儿，也不会超过五千的！现在村里人过得都紧，谁家都得准备点儿保命的钱？你耙子哥结婚的时候来的亲戚都没几个，俺实在是弄不来啊！”
“这个……俺争取给你说说，让村长少要点儿。”
陈小凡默然地点点头，看着水兰儿眼神中激荡出来的希望，忍不住对着这个可怜的女人摆了摆手：
“嫂子，你先别激动，这掏钱的事儿你回去之后先别开口……不然这群人可是蹬鼻子上脸惯了，你一松口，还不定要加多少呢！”
“恩恩，俺懂，俺懂。”
水兰儿默默地点点头，伸手披上了自个儿的衣裳，对着陈小凡激动地说道：“村里人说的不错，小凡你是个有良心的。”
“就是因为俺有良心，所以这事儿俺才觉得干不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