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两人一进门,邵群就把李程秀按到墙上,抓着他的手臂将人困在墙壁和自己的身体之间,居高临下地怒瞪着他。

李程秀唯诺着开口:“邵群,别生气……”他想解释,可是他至今都弄不清楚,邵群到底是因为他没回去生气,还是因为他和黎朔吃饭生气,总之,邵群很生气。

“你翅膀长硬了,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共进晚餐?”

“只是……同事,我们。”

邵群吼道:“瞎子都看得出来那个老色狼在想什么!”他喉结不停上下鼓动着,怎么都无法平复下自己的戾气。

他知道自己有些反应过度,可是他就是看不得李程秀跟别的男人在一起。这是他养的小东西,没有他他李程秀还土了吧唧成天一副倒霉样,能有现在勾人吗?谁他妈敢眼馋,都去死吧。

李程秀被他的吼声震得耳膜发麻,有些心虚地看着邵群。他不敢想象要是邵群知道黎朔今天跟他说了什么,要暴怒成什么样。

“他只是,老板。”

“只是老板?那老色狼倒是长得人模人样的,你之前不还很崇拜他吗?说他如何如何优秀,如何如何有能力,现在他看上你了,你挺高兴吧?”邵群一直以来以为李程秀提到的年近四十的会计师的形象,就是个脑满肠肥的书呆子,所以也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今天一见,那派头真够足的,就李程秀这种没见过世面的,还不是一忽悠一个准,一想到李程秀对他的百般崇拜钦佩,他就怒火直往脑门儿上冲。

“没有,邵群,他真的,只是我的老板。”

“又送你回家,又请你吃饭,还带你个小实习生去参加招标会,他分明就是看上你了。你还挺配合啊,晚餐吃得挺愉快?是不是比跟我吃饭有意思?”

李程秀脸色煞白:“邵群,你误会了。”

“我误会?自从你上了这个破班儿,三天两头不回来吃饭,有时候到家比我还晚。再看看今天那老色狼的殷勤样儿,你们这么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吧,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看对眼儿了?”邵群越说越生气,他也觉得借李程秀个胆子他也不敢给他戴绿帽子,可他就是想说,然后想听李程秀亲口反驳他。

李程秀果然着急地辩解道:“邵群,我没有,喜欢他。”

“你当然不敢喜欢他。”邵群捏着他的下巴,半眯着眼睛一字一顿道,“你只能喜欢我。”

李程秀清澈的双眸毫无遮掩地望进他眼睛里:“我是,只喜欢你。”

邵群微微一愣,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很陌生,让他对这个回答很满意。

“你真的喜欢我?”

李程秀认真地点点头。

喜欢啊爱啊什么的,他邵群这辈子听多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就是那么回事,这却是头一次,让他觉得这玩意儿,确实挺好听的。

因为听着有些飘飘然,于是他又问了个问题:“有多喜欢?”问完他有点儿后悔,怀疑自己是被这小娘们儿气晕乎了,这么傻逼的问题不是只出现在言情剧里吗?可是问完了又有些期待,他期待李程秀会怎么回答,回答些更好听的话。

李程秀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在说什么呢,羞怯地说:“很,很喜欢。”

邵群神色稍缓:“既然如此,以后不准再见那个老色狼,也不准再去那里上班,连补习班也别去了,我给你重新报一个。”

李程秀惊道:“不行。”

邵群脸色复又一沉:“不行?”

“邵群,我不想辞职,邵群。”李程秀攀着他的手臂,哀求道,“邵群,我喜欢,这个工作,我不想辞职。”

邵群一把挥开他的手臂,狠狠卡住他的下巴,逼他抬起脸来看着自己,狠声道:“你不想辞职,你还想去跟那个老色狼眉来眼去的?”

“不是……”

“不是个屁!你他妈懂不懂避嫌?还是你就犯贱非得跟他勾搭上?你要么老老实实待在家伺候老子,要么给我滚!”

李程秀身子一顿,眼圈渐渐红了。

邵群看他那泪眼婆娑的娘们儿样就心里一阵烦躁,抓着他的肩膀把他身子扳了过去,让他脸冲着墙背对着自己,粗暴地去扯着他的皮带。

李程秀惊诧地转过头想求饶:“邵群,别……”

邵群抓着他后脑勺把他的头转了过去,力道大得他额头“砰”的一声撞在了墙上:“别让我看你这张娘了吧唧的脸。”

李程秀被撞得直晕乎,迷糊间觉得下身一//凉,裤子被扯了下来……

……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邵群才停下了仿佛没有止境的掠夺,将浑身湿透的李程秀摔在了沙发上,转身进了卧室,并“砰”的一声甩上了卧室的门。

李程秀那时候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虚软着四肢无力地瘫在沙发上,身上腿上都是青红的印记,在他白皙的身体上格外刺眼。

客厅太冷了,他身上还没穿衣服,他想起来洗个澡,可是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呜咽的哭声断断续续地响起,他不明白,邵群怎么能这样对他,是邵群变了,还是他一开始就没看清楚,他以为邵群虽然暴躁蛮横,可是内心是有温情的。

他此时既委屈,又无助,可是他不知道自己除了哭还能干什么,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邵群进了卧室之后一头倒在了床上,乏得一动不想动。

他瞪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亮,等着李程秀开门进来。

他知道自己今天冲动了,他冲动了之后很少有后悔,今天却是个例外。他有点后悔,刚才好像做得过头了,也不知道李程秀吃不吃得消。

可是他亲自摔上了那扇门,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脸来自己去打开。

如果李程秀如果这时候能进来,像平时一样缩进他怀里,这页就算翻过去了,他该怎么对他还怎么对他。

李程秀怎么还不进来。

难道生气了?

他凭什么生气。

明天早上会给他做早餐吗。

邵群翻了个身,呈大字状躺在床上,发现这张床还真大,左右都够不到边沿,够不到任何东西。

他就那么瞪着眼睛躺着,时间静静的流逝,屋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倦意悄悄上来,他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到了半夜,他被冻醒了,满床划拉暖和的东西却没找着时,他突然清醒了过来。他抬手看了一下表,已经半夜三点多了,李程秀呢?

他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甩了甩脑袋,才想起李程秀居然还没进房间,难道去睡客房了?这算什么,还跟他闹上脾气了,胆子不小。

邵群起身下床,刚一走到客厅,就见李程秀赤//裸着身子窝在沙发里,瘦弱的身体缩成了一团,正瑟瑟发抖,看上去那么可怜。

邵群感觉心脏被拧了一下,赶紧上去:“程秀……”

手指一碰到他的肩膀,才发现他身体烫得吓人。

邵群一把把人抱了起来。

“怎么样?”邵群围着床沿,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李程秀。

医生推了推眼镜:“问题不大,受寒了发烧了,等吊瓶打完了把针给他拔了,这些药按照说明吃,如果明天还没退烧,再打电话给我。”

邵群点了点头,专注地看着李程秀。

此时的李程秀,身体被厚被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一张小脸,双颊微微泛红,看上去比平时还要脆弱,仿佛脸上就写着了轻拿轻放。

医生走后,邵群坐在床沿,看着点滴瓶发呆。

液体漏得很慢,滴答滴答,这样无人回应的时间,闷得人心烦。

他看了看表,这是工作日该起床的时间了。如果是平时,会有人分秒不差地轻声唤他起来,给他摆正拖鞋,给他挤好牙膏,给他做好早饭。

如今这个人躺在床上,脆弱得好像渐渐变得透明了。

邵群一时觉得很寂寞,他早就习惯了和李程秀的生活,原来没有李程秀的早上,是这样的……突兀,仿佛少了什么。

他脱掉鞋翻身上了床,轻轻掀开被子,把李程秀滚烫的身体抱在了怀里,这才安心地闭上眼睛。

李程秀一直昏迷到当天晚上才醒过来,输了两瓶液下去后,温度稍稍降了下来。

他轻轻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眼前有微弱的亮光。

邵群正坐在他旁边,轻轻敲着笔记本的键盘,一见他醒来,立刻放下电脑,高兴道:“程秀,你醒了。”

李程秀迷茫地看了他一眼。

“你渴吗,饿吗?你发烧了,昏睡了一天了。”

李程秀勉强从干哑的发痛的喉咙中挤出一个字:“渴……”

邵群赶紧跳下床,给他倒了杯水,托着他的头,慢慢地给他喂了进去。

李程秀是渴坏了,咕噜咕噜连喝了两大杯水。

邵群把他扶着坐了起来,让他靠着床背。

“程秀,饿不饿?”

李程秀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

邵群起身去厨房,把电饭煲里一直温着的粥盛了一碗出来,端到他面前。

“今天叫酒店做的,热的,吃点吧,来,张嘴。”

李程秀机械地张开嘴,一口一口地咽下邵群喂过来的粥。

他一天未尽水粮,一碗粥很快就吃了下去。邵群问他还要不要,他摇了摇头。

邵群放下碗,摸着他的额头:“你感觉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李程秀睁着眼睛,似乎在走神,好半天才看向邵群,疲倦地闭上了眼睛,摇了摇头。

邵群把他重新放倒,给他掖上被子:“再睡一会儿吧,明天再叫医生过来看看,说不定明天就能退烧了。”

李程秀在被子里把自己的身体悄悄缩了起来。

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到了早上,李程秀终于退了热,渐渐清醒过来。

邵群见他醒过来很是高兴,问他感觉怎么样,饿不饿。

李程秀看了眼窗外,勉强从干哑的喉咙里吐出几个字:“星期几?”

邵群随口答道:“星期四。”

李程秀皱起眉头,哑声道:“我的手机,打电话,请假。”

邵群的脸立刻沉了下去:“我在家陪了你两天,连公司都没去,你一醒来就给我找不痛快,还惦记你那破工作。”

李程秀脸上现出几分着急:“要请假的……”

“你不用请了。”邵群满不在乎道,“我已经给你辞了。”

李程秀整个人都愣住了。

“另外补习班你也不用去了,在家休息几天,我会给你找个更好的。”

李程秀有种从高处失足坠落的感觉,心里沉重得快喘不过气来。

他艰涩地开口:“邵群,你有没有,想过……尊重我。”

这回轮到邵群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了一声:“你是不是烧糊涂了,我又怎么你了?哦,前天我做得是有点儿过了,不过也是你先惹我的,你如果能听话,我至于生那么大气吗?现在辞了不是更好,难道你还希望因为那个老色狼跟我吵架?这种工作有什么舍不得,我可以给你找个更好的。另外……”邵群从床头柜里掏出个东西,扔到李程秀面前,“给你买了个新手机,你那个也该换了,退下来都能进文物馆了。”

昨天他看到李程秀的手机上十多个未接来电,全部显示着黎总,气得他直接把手机扔到了墙上,摔了个稀巴烂。

他觉得手机应该开发一个新功能,让李程秀除了110,120,就只能接打他的电话。

李程秀看都没看那个手机一眼,身体轻轻颤抖着:“我喜欢那个工作,邵群,你,你太过分了。”

这是两人在一起以来,李程秀对他第一次如此郑重地指责,他鼓起了勇气,希望能争取到邵群对他的“尊重”。

邵群的声音骤然变冷:“你是喜欢那个工作,还是喜欢那儿工作的人?李程秀,我看你现在病着呢,不想再跟你闹不痛快。你自己也仔细想想,究竟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作重要,还是我重要?”

李程秀哑然。

这种问题,自然是邵群要重要得多,可是这真的是非两者取其一不可的选择题吗?邵群对他,就没有半点信任吗?

邵群见李程秀虚弱得摇摇欲坠身子,心里真是不理解他到底是跟谁过不去。

他放缓态度,轻声哄道:“好了,你看你还病着呢,现在好好养病最重要,那些事儿等你好了咱们再谈,好吧?我保证给你找个更好的补习班让你学习,再给你找个最顶级的公司让你去实习,你能学到的东西会更多更有用,好不好?”

李程秀被他按回床上躺下,氤氲的双眸略带悲伤地看着邵群。

期望邵群能有半分歉意,无论是伤了他,还是擅自结束了他的工作,都是不可能的吧。

邵群只是低头在他鼻子上啄了一口,跟哄小猫小狗一样说:“乖,你听话,我会更疼你的。”

李程秀病好了之后,变得愈发地沉默了。

生活变化并不大,他依然尽忠职守地把他和邵群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可是幸福的表象被邵群一次次地蛮横撕裂,他渐渐看到了他和邵群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道沟壑横在他们之间,他能想象自己无论多么努力,也无法将其填平。未来那么长,只要一想到某一天也许他会一脚踩空,他就忧虑得连觉都睡不好。

他和邵群本来是很好的,至少他认为是很好的,是从什么时候他开始担心的?担心到最后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种忧虑越强烈,他就越希望能以加倍的付出来为这段感情添砖加瓦,让它更加坚固。

邵群承诺的,无论是补习班还是工作,总是有很多理由推托,李程秀在家足足又待了一个多月。

他知道自己没有道理责怪邵群,这些都是邵群无偿送给他的,可是他心里的不满却无法控制地扩大。

他这一个来月也并没有闲着,他在准备会计证的考试,他打算等一考完试,就去找份工作,慢慢把欠邵群的钱还清。

他想如果他不这么欠着邵群了,邵群也许会更尊重他一些。如今寄人屋檐下,还欠着债,自然要矮了他一截。

这天,他正系着围裙在厨房给邵群煲汤,门铃突然响了。

李程秀放下汤勺,擦了擦手就去开门。

门一开他就愣住了,门口站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长得精致秀美,身材高挑,无论是妆容还是穿着,都可以看得出这是个极为讲究的人。然而她虽然美丽优雅,气质却冰冷严肃,上吊的眉角给人以强烈的距离感,尽管是个女人,却比男人更有气势。

那女人瞟了李程秀一眼,微微蹙起眉,开口道:“邵群是住这里吧。”她的语气颇为傲然,仿佛天生习惯了颐指气使。

李程秀木愣愣地点了点头。

那女人从他身边擦过,大大方方地进了房,理所当然地往沙发上一坐:“给我倒杯水。”

李程秀愕然地看着她:“呃,请问,你是?”

她看都没看李程秀一眼,掏出手机来,拨通了电话。

“邵群,我在你家。”说完啪地挂上了电话。

李程秀无措地看着还敞开的门,犹豫要不要关上。

她随意地打量了一下房间,最终目光终于落到了李程秀身上,淡道:“水?”

李程秀从来没见过气势如此强大的女人,举手投足间仿佛都充满了威吓力,只说一个字就能让人心惊胆战。他不自觉地挪动了脚,去给她倒了杯水。

她喝了口水,冲李程秀点点头:“坐吧。”

李程秀木然地坐下,充满疑惑地看着她。

她抬手看了眼手表,然后转头看向李程秀:“你在煲汤?”

“是……”

“什么汤?”

“羊肉汤。”

“嗯,驱寒。”她点点头,“多放姜,羊肉的味道要杀干净,邵群不喜欢太膻的。”

李程秀觉得无比的尴尬:“请问,你是他的……”

她喝了口水:“姐姐。”

李程秀大惊,语无伦次道:“你,你,你好,我,我是,我……”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邵群很快就会回来了,汤什么时候能好?”

“呃,快,快了。”

她满意地点点头。

果然不到十分钟,邵群就风风火火地回到了家,一进来就叫道:“大姐,你怎么来了。”

邵家大小姐邵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双手抱胸,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他,冷声道:“我不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我不是说了我过年会回去吗?”邵群略带烦躁地扒了下头发,上去把李程秀从沙发上拉了起来,看都没看他一眼,“你今天出去吃东西吧。”

李程秀微微一怔,抿了抿嘴,低声道:“我给你煲了……”

邵群不耐道:“快去。”

李程秀黯然地垂下眼睛,冲邵雯点了点头,解下围裙,换上外套和鞋,逃也似的冲出了门。

邵群按着邵雯的肩膀把她按回沙发上,撒娇道:“坐吧姐,好久没见着你了,咱俩好好聊聊。”

邵雯表情也缓和了些,瞪了他一眼:“小混蛋,一跑出来就跟没有家似的,怎么这么没良心。”

“哪有啊,这不正在忙一个项目吗?我说了等我忙完了一定回家。”

“你跟爸吵了一架就跑深圳来了,半年多都不回北京,你让爸怎么想?”

邵群撇了撇嘴:“爸还好吗?”

“还可以,虽然嘴上不说想你,可是我每次回家都念叨你。”

“念叨我?是骂我吧,我在他眼里没一处能看的。”

邵雯拍了下他的脑袋:“别瞎说,咱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谁不宝贝。爸只是脾气倔,他在部队待了四十多年,跟谁软过?你指望他跟你这个小兔崽子服软?做梦吧你。再说你做儿子的,不论谁对谁错,怎么能跟长辈怄气。”

“哎呀,我知道了姐,我明天给爸打个电话还不行吗?”

“不行,今天打。”

“是,今天打。”

邵雯瞥了他一眼:“小混蛋……”

邵群嬉笑道:“二姐和三姐怎么样?”

“挺好,诺诺又找不着人影儿了,不知道跑哪里潇洒去了,真是……”

“那你跟姐夫呢。”

一提到“姐夫”俩字,邵雯的脸立刻拉了下来,轻描淡写道:“还那样儿,各忙各的,谁也不耽误谁。”

邵群耸耸肩:“茵茵呢,上小学了吧?”

“嗯,成绩很好。”

“咱家的基因,能不聪明吗?”

邵雯轻轻笑了一下:“对了,我这次来,除了看看你,还有要跟你谈一下你的个人问题。”

邵群“哎”了一声:“姐,你这口气怎么跟爸一模一样。”

邵雯一瞪眼睛:“不许打岔。”

邵群投降道:“你说,你说。”

邵雯干脆利落地说:“赶紧结婚吧。”

邵群皱了皱眉,心里有些抵触:“太早了吧。”

“你来年都二十七了,早什么早。”

邵群嘟囔道:“你不是三十一才结的?”

邵雯厉声道:“你能跟我比吗,我生了孩子也是外姓的。”

“哎呀,行行行。”邵群翻了个白眼儿,“不过我真不想结怎么早,我也没看中合适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找。爸的意思也是希望你赶紧结婚生孩子,我生了个女孩儿,小舞生不出来,诺诺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问题,就别提了。你是咱家唯一的男孩,你知道到了年龄你该为这个家族做什么,对不对?”

邵群点点头。

“就这么说定了吧,你喜欢什么样的,跟姐说说。”

邵群往沙发靠背上一仰,双腿搭在了茶几上,满不在乎道:“胸大无脑,权多事少。”

邵雯嗔怒着瞪了他一眼:“这样的话,我倒有个人选。”

“拉倒吧你,你早就选好了。”

邵雯也不在意,续道:“老戚家的孙女,记得吗,你几年前见过,现在更是天天见了。”

“哦,现在在香港混娱乐圈儿的那个?不错,挺漂亮。”

“你喜欢吗?”

“我能喜欢那么脑残的?明明是个土生土长的山东妞儿,偏要装自己是香港人。”

邵雯拍了下他的脑袋:“正经点。”

邵群道:“我喜不喜欢无所谓,你喜欢就行了,爸满意就行了。不过爸能满意吗?那么个咋咋呼呼的女的,成天出去抛头露面。”

“这亲事之前他们老战友聚会的时候戚老跟他提过,爸当时没答应也没拒绝,回来跟我商量来着。他也觉得那女孩儿浮了点儿,不过总归是戚老的孙女,而且人家也答应要是结了婚,就不再出去工作了。”

邵群点点头:“随便你们安排吧。”

邵雯道:“你也该收收心了,爸希望你结了婚后,能正经一些。”

邵群皱眉道:“我怎么不正经了。”

“那刚才那个是什么?”

邵群一愣,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李程秀:“能怎么,就那么回事呗。”

“怎么回事?”

“啧,姐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这么事儿妈。”

“说什么呢!”邵雯一瞪眼睛,“结了婚后,把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都给我处理干净。”

“知道了知道了。”

“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有个人照顾照顾你是好事,但是你终归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待着,早晚你得回家吧。把这些事情在你婚前都料理干净,别让戚老的孙女知道了,还没结婚就给人委屈受,爸不打死你。”

邵群真不耐烦了:“哎呀,姐,我知道了。轻重缓急我都知道,你别啰嗦了。”

“你知道就好。明年开春就把婚事办了,这段时间你先跟她好好处处,这是电话,正好你们离得近。”

邵群接过来随手扔到了茶几上:“知道了。”

“走,咱们出去吃个饭吧。”

“哦,行。”邵群站起来打算往外走。

邵雯想起什么一样:“刚才那个说他煲了汤,去把火关了。”

邵群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厨房,见菜板上整齐地摆着刚切好的青椒,绿油油的颜色很讨人喜欢,炉子上的瓦罐正呼呼地冒着热气,香气四溢。

邵群想起李程秀刚才似乎想跟他说什么,也没在意,上去把炉子关好,亲昵地搂着他大姐的肩膀就出去吃饭去了。

李程秀出门后并没有走远,因为他发现自己走得匆忙,没带钱,没带手机,甚至连钥匙都没带。

他刚才几乎是逃出来的。

邵群那种冷漠的态度,在他姐姐面前,表现得自己好像是个保姆一样。虽然他明白,他们的关系不可能随便让人知道,尤其是家人,可他心里还是难受。

邵群哪怕说一句,这是我的朋友……

李程秀身上没带钱,他既不敢走远,也不好意思进什么餐馆,可是天气实在太冷,他只好走到最近的一家超市,在里面瞎转悠。

转悠到10点超市要关门儿了,他才无奈地出来,抱着胳膊磨磨蹭蹭地往回走。

回去后,发现家里的灯亮着,但是邵群的车少了一辆。他知道邵群多半是不在家,他出门从来没有关灯关空调的意识。

李程秀迷茫地看着这栋漂亮的小别墅。

里面灯火通明,而他冻得浑身发抖,却站在门外进不去。就好像这里是别人家,主人们正在里面暖和地待着,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实际上何尝不是呢,这是邵群的房子,他不过是被允许住在这里。

邵群可以让他住,也可以随时赶他走,就像今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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