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19(1 / 2)

丁黎离婚后就换回了原来的香水,和欧阳在一起的时候他不得不迁就她的品味。欧阳的品味一贯不错,可香水却总是街香款,她自己偶尔用也就罢了,还非要强迫他一直用。当然欧阳的强迫并不是他发妻孙二娘似的强迫,有些女人是擅长以退为进的,欧阳是个中好手,他无法拒绝她。

那种五星酒店沐浴露的同款香水是否大众倒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不适合他的年纪,那是属于二十岁的年轻人的。他一个已经熟透的老橘子整天带着青橘味招摇过市,实在不太符合身份。虽然那香水味很淡,留香时间也很短,但他总觉得不自在。

有些人和年轻人谈恋爱会重新散发活力,他和欧阳在一起,只会一遍又一遍地认识自己的老,有时还不免为自己的老感到惭愧。这在他同龄的成功人士中是少见的,他并没老到那种地步。

钟汀觉得舅舅身上的檀香味太浓了,否则自己戴着口罩怎么可能还能闻到呢?不过这个味道倒比从前更适合他。

钟教授倒不以为然,他觉得这个小舅子身上的味道还不如医院的来苏水好闻。

钟汀闻了三天来苏水的味道,丁女士在住院的第四天,也就是中秋节那天下午出院了。她妈坚决不肯在医院过节,医生不认为一定要住院,回家调养也可。

路肖维接她母亲出院,她发现,他又换了车。他固然专一,但这专一也是有选择性的,音响功放永远都会改成一个牌子,但车倒是换的。

钟汀计算着自己一定要买辆车,她在网上看了,一辆跑了三万公里的本田还满足她的心理预期,价格上她能负担得起。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事情,怎么能指望别人时刻当自己的专职司机呢?

回长白苑的路上,路肖维接了一个电话,是她婆婆打来的,让他俩回家过中秋节。

他说岳母病了,恐怕不能回去了。

钟汀虽然没和路老爷子相处过,但基本上摸清了他的脾气,这人想干什么,通常会让老伴代自己发表意见。

她本来还发愁中秋节怎么过,中午晚上怎么分配,现在倒觉得简单,干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我也不知道送点儿什么,我新买了一套景德镇万寿无疆的碗碟,红底的,倒也喜庆,也算不上贵重,你一会儿回家的时候捎过去吧。”

她喜欢素净的瓷器,关于瓷器她所能接受的最繁复的色彩也不过是白底蓝花的青花瓷。不过自从她看了李安的《饮食男女》,便觉得浓重的色彩可能更有家的味道。

钟汀到了家把丁女士安顿在床上,就去寻她那套瓷器。她轻捧着匣子递到他面前,“喏,就这个。”

“你就这么想我走?”

“那再喝杯茶?”

陈渔是在她泡茶的时候来的,他手里捧着一大把荷兰牡丹,来了便管钟汀要玻璃瓶子装花。

他看见路肖维也很热情,“妹夫也来了。”

路肖维本来是坐在那儿喝茶的,中途他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直接拿起外套要往门外走。

“东西还没带呢?”

“不用了。”

一直到晚饭的时间,陈渔也没要走的意思,钟汀问他要不要留下来吃饭,他说有他的份吗。“你少吃点儿就行了。”

她做了蟹粉小笼包,丁女士现下要吃清淡的,她只让母亲吃了一只,剩下的都被陈渔给打扫了。

钟教授看陈渔这饿虎扑食的样子,就觉得这孩子很可怜。他爸妈迁居加拿大,留他自己在国内漂着,三十啷当岁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院里某大龄男博士,非常在乎女方素颜的样子,陈渔给出注意,让他请女孩儿吃火锅,热气一熏,真面目自然露了出来。不过这招虽然让他看出了女方的真面目,女方也由此看出了他的真目的,于是不欢而散,恶名也传了出去。这位博士为了挽回自己的清誉,直接交待出了幕后黑手。院里女同志们都觉得陈渔这招十分毒辣,对他有意的也不免收了心思。

钟教授本想把自己的二外甥女介绍给陈渔,不过得知这事儿后,也就作罢了。

十五的月亮格外的圆。

路肖维的大姐在朋友圈里发了一张全家福,那里面并没他的脸。

她在父母家住了半个月,中途路肖维不在的时候,回家拿了趟衣服,其他的时间一直在长白苑和N大两边跑。除了上班,就是给母亲熬汤熬粥,她觉得父亲的厨艺实在不能满足一个病人的需求。

在她的照顾之下,丁女士又能和她爸挽着手去散步了。

距离产生美,她不过呆了半月,丁女士便开始催她,“是不是该回家了啊?”

她的感冒还是不好,老是低烧,此外没有任何别的症状。

她觉得再拖下去实在影响工作,又害怕有别的并发症,就在网上挂了号,周六那天去检查。

医生认定这是普通感冒,要想好得快,可以去打点滴。

钟汀对此早有预料,来时便在包里塞了本书,以打发吊瓶时的无聊。

她的左手扎着输液管,另一只手去翻书,书是恩格斯的《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上面她的手写笔记比印刷体还要多。

有一页她折了脚,那一页恩格斯总结:资产阶级间权衡利弊的婚姻,往往变成最为粗鄙的□□---有时是双方的,而以妻子最为通常。妻子和普通女昌女支不同之处,在于她不是像雇佣女工计件出卖劳动那样出租自己的肉体,而是一次永远出卖为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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